“臣只是担心那些窑工的生计。”曹公公道,“要是窑工们被鼓动起来,做出一些过激的事,咱们总不能镇压吧,他们也不过是一些可怜人。”
许显纯看了曹公公一眼,阴阳怪气道,“没想到公公还是个心善的。”
曹公公反唇相讥,“臣多考虑一些,有什么不对,事情做在前面,免得事情闹大了,影响陛下的圣誉。”
朱由校道,“我们只不过从商贾权贵手里夺利,后面窑工还是要用的,不用担心窑工没了活路,闹出事来。至于圣誉,朕就是什么都不做,又会有好名声了?”
许显纯、曹正纯对视了一眼,心中了然,就想厂卫,就是什么事也不做,在大臣们的口中也是恶的,在有心人的宣传下,民间的口碑能好的了。
“曹大伴,你的事做的如何了,皇庄都安排好了吗?将作监的工匠们够用吗?”
“陛下,臣已经将庄子都清理了一遍,庄头们该处罚的处罚,该杀的杀,收容到庄子里的纤夫的家眷也都安顿好了。至于将作监,清洗了一批中饱私囊的,又提高了工匠的工银,工匠们热情很高,只是如今将作监的工匠不够,盔甲,火枪的产量不高。”
“加大奖励,想办法激励工匠们多带徒弟,不要怕花银子,稍后朕再拨一批银子给你。”
“是!”曹公公应了下来。
“许显纯,你们锦衣卫收拢多少纤夫了?”
“已经收拢两万有余,家眷们都交给西厂,纤夫们正一边将养身体,一边训练。再有一段时间,披上盔甲,拿起武器,就是一支大军。”
“很好,不过还不够。”朱由校道,“许显纯,你继续收拢,等拿下西山,加上部分窑工,等练出来,也差不多够用了。”
许显纯露出了难色,朱由校问道,“怎么,银子不够了吗?”
许显纯道,“银子也缺,主要是收拢的太多,容易惊动其他方面的人,其实臣有些怀疑,已经惊动了,后来到了内阁,不知被哪位阁老压了下去。”
“是吗?”朱由校考虑了一下,吩咐道,“你不用管,继续收拢,能压一天似一天,实在压不住了,就让内监跟他们扯皮,漕工纤夫生计如此艰难,正好庄子里缺劳力,收几户纤夫怎么了?”
许显纯心中默默吐槽,那可不是几户,是几万户啊。
“去做事吧,”朱由校道,“顺便让首辅进来。”
“是。”许显纯恭声领令。
“臣叩见陛下。”
朱由校注视了一会顾秉谦,才道,“平身。”
“谢陛下。”
“首辅不去办差,见朕何事?”
顾首辅道,“请问陛下,锦衣卫暗中收拢纤夫,不知是否是陛下授意?”
“是要怎么样?”
“陛下收拢纤夫,是否要扩充兵马呢?其实陛下要扩充兵马,大可不必如此,只要整肃,扩充京营就够了。”
朱由校道,“顾首辅,你以为京营还可用吗?”
“京营不可用?”顾首辅有些惊讶,明兵这些年有些拉胯,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京营在陛下的心目中,如此不堪。
“京营老弱病残者众,兵卒们还得为一日两餐奔波,疏于训练,这样的京营用来对付清奴甲骑,行吗?”
顾首辅说不话来,首辅大人知道京营比不得从前,没想到已经拉胯到如此地步。
随即,首辅大人又担忧起来,“京营不可用,那纤夫又能有什么用,京营是差了点,可至少好操练过,总比拉纤的汉子强一些?”
“纤夫们练一下,总比京营要强一些的。”
顾首辅也不在反对,你是陛下,你高兴就好,管他是京营还是拉纤的呢,反正我又不用带着他们上杀场,“陛下想从商贾收银子,是为了筹措粮饷吧,老臣斗胆,请陛下收回圣命。”
朱由校意味不明,“首辅也反对吗?难道其中首辅也有干系?”
“臣的家仆也做点生意,”顾首辅道,“那点收益对臣来说,可有可无,臣是首辅,有的是银子自动送上来,臣下去了,再大的生意也未必护的住,陛下想从商贾身上收钱,臣也是支持的,可臣支持无用,天下士绅是不会同意的。”
“皇祖父御极几十年,都收不起来,朕又怎么可能轻易收到,可还是要收的,”朱由校道,“收不收到不重要,朕得让他们知道,朕需要银子。”
顾首辅似乎有些明白了。
朱由校道,“想要让朕让步,就得从其他地方补充。”
顾首辅明白了,也放下了心,“陛下出动御马监勇卫营?”
“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