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平辽,”朱由校沉默了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别人信不信,不知道,反正朱由校是不信的,袁崇焕别的本事有没有,朱由校不知道,昧着良心吹比,是见着了。
孙承宗起身恭贺道,“恭喜陛下,大明得一帅臣。”
袁崇焕眼中露出喜悦,傲然,就等着朱由校加官了。
“袁崇焕!”
“臣在!”
“你且站到一边!”朱由校笑过后,平静的吩咐道。
袁崇焕一时差点没反应过来,就这,说好的加官进爵呢?
孙承宗也感到意外,不过孙阁老的城府深多了。
“传洪承畴!”对于洪承畴,朱由校心中感到复杂。
“臣洪承畴叩见陛下。”如今的洪承畴还不是跟大玉儿有一腿,充当灭明急先锋的洪督师洪大学士,只是个忠心为大明办差的洪兵备道。
“平身。”
“谢陛下!”
朱由校道,“洪卿,你为榆林兵备道,榆林镇可用否?”
“可用。”洪承畴心中奇怪,这次召自己回京,就为问这话,我大明一向实行大小相制,就是总兵,直属的也不过几千兵马,那个边镇敢不听招呼?
朱由校继续问道,“要是山陕有事,榆林镇可用吗?”
“榆林镇可用,”难道山陕要出事,洪承畴心里咯噔一下,想了想,才肯定的说道,“要是山陕有事,只要粮饷充足,榆林镇可用。”
朱由校道,“要是山陕出了民乱,你认为该怎么做,才能尽快平定。”
洪承畴道,“调兵,刚有苗头时就迅速镇压。”
朱由校道,“已经闹大了呢,让你去办,是缴是抚?”
“缴抚并用,”洪承畴想了想,继续说道,“以缴为主,以抚为辅。”
殿中的众臣有的皱眉,有的面无表情,就没有露出来欣赏的。
信王还是如老生入定般,万事不上心。朱由校问道,“为什么?圣人不教导以仁为主的吗,你怎么主杀呢?”
“无粮,”洪承畴道,“因为无粮,发生民乱,多数都是饥民引起的,少有居心叵测之徒有意作乱,对付饥民,要想抚,就得有粮,可惜官府无粮,只有缴了。”
“官府怎么会无粮呢?就算官府无粮,朕不信当地的大户家中也无粮。”
“臣不知,”洪承畴停了停,继续道,“依臣估计,大户就是有粮也是不会借的。”
“朕看你不是不知道,而是耍滑头,不想说出来,”朱由校感慨,能名留青史的,不管是好名声,还是坏的,都是有两把刷子的,没能力,想留名也留不了,洪承畴还没有投清呢,用未发生的事,给人定罪说不过去,也罢,就给他个机会,也许就改变了,“那些大户人家不但不会借粮,还会乘机哄抬粮价,好逼灾民们高价买粮,他们不但能发笔财,还能别逼的更多人破产,方便他们兼并土地?”
洪承畴道,“陛下圣明。”
朱由校道,“每逢旱涝大灾,那些所谓的书香门第,士绅大户,有多少不囤积居奇,大肆兼并土地的。朕不过是听过的多一些罢了,跟圣明不搭边。”
解释了句,朱由校继续问道,“要是借到粮食,就能解救饥民,你会向大户士绅借吗?”
洪承畴想了想,揺了摇头,“臣不会借。”
“为什么?”朱由也有些好奇的问道。
“臣就是借了,也借不着。”洪承畴道,“借的少了不管用,借的多了那些士绅不一定筹集得出来,就算能筹集出来,他们也不会借,臣也不会硬借。”
“硬借不定借的出来,就算借出来也遭士绅们记恨?”朱由校道,“可那些饥民怎么办,他们没粮要么饿死,要么反。”
洪承畴道,“敢作乱就镇压,臣跟他们不熟,非亲非故的,顺手能帮也就帮了,可为了帮他们,搭上自己,臣做不到。”
洪承畴自私一些,朱由校想的到,可朱由校想不到,就连心狠手辣的洪承畴,杀人不眨眼的洪剃头,也不愿意得罪那些士绅。
“你是官啊,还怕他们不成。”
“士绅士绅,往上数几代,那家没个当官的,没有靠山,他们凭什么成为士绅,”洪承畴知道,这番话传出去,不知道多少士绅骂他,可他又不能不说,问话的是陛下,明显不好糊弄的样子,被士绅骂,只是以后的路难走一些,糊弄陛下,洪承畴不知道自己的结果会如何,“既然有民乱,要是臣做的太过分,他们也是会杀人的,大不了,推到乱民身上去,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杀不杀臣,只看断了他们多少财路。”
朱由校的眼睛眯了起来,朱由校怎么也没想到,人恶起来,真的就不算人了,恶到底,所谓的道德底线,就是没底线,那些士绅们要是发了狠,弄死个把当官的,还就不算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