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县牢。
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空气中散发着阵阵腐臭。
不时还能听见老鼠发出着悉悉索索的声响。
丁针躺在扎人的干草堆上,左翻身,右翻身...
过了好一会,还是睡不着。
被抓到这里已经快四个月了。
每天都是这样痛苦的日子。
饭菜令人想呕吐,空气让人犯恶心,连睡觉的地方都这么差。
而且,
时不时还要被拉出去打一顿。
“诶...他们什么时候才会放我走啊。”
丁针幽幽叹了口气。
躺着躺着,他又想起了那一天,恐怖的回忆。
骑着自己最心爱的小马,开心地和族人一起去树林打猎,结果同样也是令人喜悦,大丰收满载而归。
可谁能想,会在半路遇到了那个可恶的混蛋。
生生追了自己四五里地。
马上还驮着猎物,跑都跑不掉。
自己的马儿和武器甚至被他抢走了。
就这样被抓到了这个永不见天日的牢房里。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不知道父亲,母亲他们怎么样了呢...
“你听说那件事了吗?诶...这次我们可要惨了啊。”
“什么啊?别卖关子,快说快说!”
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
狱卒这是在说什么呢?
好奇的丁针将耳朵贴在了墙上。
他也学过一些汉语。
不过,只能听懂大概的意思,不能完全理解。
“秦将军要反了朝廷啊!”
“啊?还有这种事?”
丁针只听懂了反了这两个字。
这却也是最关键的线索。
“之前去京城时,秦将军顶撞了陛下,陛下非常恼怒,听说已经派了大军,还有四五天就可能到了。”
“我邻居家的二婶婶是秦将军府上的厨娘,昨天她听到了秦将军和幕僚的谈话。”
“朝廷这次派的兵马非常多,所以,这次秦将军要组织所有青壮年参加战斗,地点好像是在六十里外一个森林。”
“诶...要去那么远,可能明天就要开始征兵了。”
“多多保重吧,希望这次能活下来。”
又是一阵哀声叹气,交谈声渐渐消失。
丁针绞劲脑汁,听懂了几个关键信息。
所有青壮年要到60里外。
“秦将军”这个人要发动叛乱。
他邻居家有个二婶婶。
但丁针已经欣喜若狂。
他已经意识到机会的到来。
只要他们一走,那县牢必定空虚。
城里肯定也很乱。
自己完全可以趁乱浑水摸鱼逃走!
就等明天了!
......
翌日,庆宜县外。
丁针回头看着远处的城门口。
“吁。”
他抚着胸,长长地松了口气。
有惊无险啊!
自己居然这么顺利就逃了出来。
木牢门踢一下就断了。
狱卒一个都不在。
城门口居然也没人把守。
他的心中已经火热起来。
只要我回到了营帐,我一定叫艾泽麦头领给我报仇!
你给我等着吧,秦牧!
诶,等等...
丁针又想起了之前在地牢里听过的那些话。
这里现在是空无一人,我如果把这条消息告诉头领...完全可行!
到时候,首领带着大军便可以踏平这座破城!
屠城!
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丁针的眼眸里迸发出涛涛恨意。
我要让这些天来所受到的折磨全部偿还给你们!
说了一大堆狠话后。
丁针紧握着拳,转身离去。
待我归来,便是鸡犬不留!
......
当夜,艾泽麦营地。
丁针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跑了不到五百米,居然就在树林里找到了一匹马。
这是上天要助我复仇啊!
“哈哈哈哈哈哈!”
走到大帐前,丁针收住了狂笑。
掀开帐帘,深呼一口气,他走了进去。
看着远处兽皮椅上坐着的虎背熊腰大汉,丁针突然就有点胆怯。
威慑力太强了。
“年轻的勇士,我听说你想见我,说有重要的事汇报。”
声如洪钟,震耳欲聋。
丁针不敢抬头。
“族长,前些日子我和族人打猎时,被那些该死的汉人偷袭了,就这样被他们抓到了县牢里,知道昨天,我听到了一条绝密的消息。”
“嗯?”
艾泽麦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丁针继续开口,只是声音小了一点。
“那些汉人马上就要内乱了,我被关着的地方叫庆宜,那里的一个将军反叛了他们的皇帝,已经带着所有的军队离开了。”
“所以,现在那里是一座空城!”
艾泽麦直接站了起来,走到了丁针的眼前。
手重重地拍在了丁针的肩膀上。
“当真?”
丁针觉得肩膀有些发麻,看着他庞大的体型还有点害怕,但他还是强撑着说道:“是的,所以我才能逃出来。”
比起害怕,他更想报仇。
“头领,这可是一次绝妙的机会,我们完全可以进那座城挂地三尺。”
“这样,好几年的过冬物资就都有了啊!”
艾泽麦左右踱步了一会。
他知道这个叫做庆宜的地方。
也知道那里有个叫秦牧的将领。
那个混蛋杀了自己不少的儿郎。
一直想找机会弄死他,但每次一去攻击这些狡猾的汉人就跑进城里。
毫无办法。
“好!”
“今晚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出发!”
艾泽麦瞪大眼睛看着丁针。
“你来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