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走,那男人的脸突然开始变得阴沉:“那个臭娘们儿,整天除了会花我的钱,还会干什么?”
但昨晚,宁非那一招的确是吓到他了。
男人刚一回去,就看见他的娘们儿在咳嗽,这里的环境她也不适应,身上长了很多疹子,他于是也不与她同床,每天就打地铺。
他看见她的牌子放在床头,生了歹意,那女的眼疾手快,先抓住牌子,他也去抓住牌子的另一端。
那女的央求道:“不可以!我一定得回去,否则我一定会死在这里的!”
她的半个身子都已经不在床上,他还是不肯松手:“就你这破烂身子,回去了也是个早死鬼,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伴随着她从床上滚下来,他已经抢到了牌子,她紧紧抱住他的大腿不让他走。
那女的想要喊救命,那男人感紧去捂住她的嘴,她叫不出,但依然在用全身细胞表达抗拒,两条腿在地上蹬来蹬去。
此时已经有人来敲门:“里面的,干什么呢?大半夜的!”
敲门的人将耳朵凑在门上,听到了屋内有声音传来,那是……
敲门的人赶紧躲开,此时有别的人迎上来问发生了什么?那人支支吾吾,手朝那屋里指了指。
这下子所有人都听到了——刀子捅进肉里的声音。
他们面面相觑,良久,有位年长者摆摆手,于是各自回屋去了,一个夜晚,没有人敢再出来。
第二日一早,有人来处理尸体,那老者问道:“这是怎么了?昨日里,只听轰隆一声,是人倒地的声音,之后就没了动静,人怎么样了?……啊?怎么留了这么多血……”
他一路碎碎念,直到那群人将那尸体抬走,还在门上贴了封条。
没有人说出那具尸体真正的死因……
——
这几日,整个异域都乱作一团,争夺牌子的战争,自从前几天一经打响,就从未停歇。
各种黑色产业链不断出现,偷、抢、为了一时私欲去杀人,这时候,人性展露无疑。
一时间,入口的小巷子里,不断的涌入尸体。异域被鲜血染红,而那群管事,早已不知跑到哪里,从不掺手这些事情。
宁非忧心忡忡:“我等不了了,我们去找潮澜阁阁主吧!”
“再这样下去,整个异域就不再是水城了,而是血城了!……空气里到处都是血腥味……想走的出不去,想留的都闭着眼睛……”
想留的人都藏着牌子,假装自己也没有,想走的人四处去买牌子,又或者想留的人把牌子高价卖给想走的人,想走的人也有不想付钱的,于是开始争抢,开始杀戮……
尤逢也道:“我们去问问看……”
“按照他的性格,是不喜看到杀伐的,就不怕出去的这些人会坏了异域的名声?让他没有生意可做?”
事不宜迟,两人相随而去。
没想到,那潮澜阁阁主闭门不见。
“奇了怪了,这潮澜阁主变脸变得可真是比翻书还快!”宁非吐槽道。
两人无奈,只好转身去找了其他人,没想到连管事们也都紧闭闺门。
只能又一番奔波去找门口的判官,他一定会在那里,因为他需要及时划掉名册。可是死的大多都是些丢了牌子的短命鬼。
那判官也正愁着这事呢,见他俩来了跟她们打起招呼:“哎我记得你们,你们就是那冒牌……”
“打住!我们俩是正主儿啊!本将军跑了三下才找着人,现在心情很不好,一肚子的气儿正愁没处撒,你可小心点儿!”
宁非把她往自己身后拉,一边跟那判官赔笑。
那判官于是换了话题,问道:“现在问题是这样的啊……”
宁非未等他说完,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可以给你出个点子,但同时,你也必须告诉我们,我们想知道的?怎么样?”
这判官爱钻牛角尖,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便一口答应了。
宁非出谋划策道:“你担心的应该是牌子对不上人的问题,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无须划掉任何名字,只用记总共多少人,死了多少人即可……牌子可多可少,可是人不会……”
那判官打了个响指,恍然大悟:“对,对,就是这样!”
宁非给尤逢使了个眼色,尤逢问道:“最近为什么突然死了这么多人?”
那判官道:“这还不简单吗?因为人的私心呗!”
宁非摇摇头:“不,应该不只这些!”
“话说今年死的人是比以往要多一些,不,是多很多……”那判官压低了声音道,“你们有没有牌子?没有的话,可得赶紧去找,否则……”
两人正听得入神,突然从后面伸出一条丝带,将那判官拖走。
两人迅速回头,宁非右手持骨笛,尤逢左手持短枪,做出防御姿势。
定睛一看,原是死去那管事的妹妹。
尤逢惊诧道:“是你?”
宁非趁其不备,冲了出去,骨笛飞出,将那绫罗斩断,尤逢也迅速上前,只过两招,后将短枪一抛,那短枪就在她周围旋转,她便不能再动了。
尤逢对宁非说道:“只能坚持一刻钟,我们必须快些!”
宁非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腰牌:“你叫小芝?”
那人不做声,宁非又问道:“你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吧?”
“你想为你姐姐报仇?”
那女的轻蔑一笑:“你既知道,还问我做甚?”
“没什么?”宁非交臂交叉“我笑单纯只是因为你可笑……”
那人抬起眼皮来看她一眼,一脸迷茫外加一头雾水。
宁非上前一步:“我知道你好奇,只要你告诉我,我们想知道的东西,我就帮你分析这其中的因果……这次就让着你,先让你听一听事情的真相……”
尤逢继续说道:“你被利用了!……当然,还有我们……”
“在“徐斗”那个壮汉被救的当晚,你姐姐被他训斥你还记得吧?……他潮澜阁阁主早就看你姐姐不爽了,但他苦于没有机会……他在寻找机会……我们承认,上次的闹鬼事件与我们有关,但是……我们没想到会害死你姐姐……”
那小芝死死咬着后槽牙:“你们!就是你们!”
“先等一下!”尤逢补充道:“是他亲手杀了她,这次事件恰好是他找的一个借口而已,重点在——他想杀她,即使没有这一次,也会有其他原因,你明白吗?”
“我猜他一定跟你说了些什么,关于我的,比如说,头发事件,再比如说,之前每一次营救计划,我都露出了马脚……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这一切都是他在挑起争端,让我们两败俱伤……而他独坐暗处,坐收渔利……”
小芝完全不相信她在说什么。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她还在自欺欺人,或许她并不是不相信,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做的那么多,都是不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