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非问道:“你记得自己放在哪儿吗?”
“我明明就放在窗边的……”
两人东翻西翻,却始终找不见。
宁非道:“要不用那壮汉或者陈家公子的……”
话还没说完,便想到,他们的名字已经从名册中被划掉了。
又找了一会儿还是没找到,尤逢再次坐下来。
“算了,不用找了,是有人想留我们。”
宁非转身看着她:“是谁?潮澜阁主?”
“确切来说应该是,小芝……”
“昨天傍晚,是那小芝将余回引入林中,这是她故意使的调虎离山之计,待我和余回都离开之后,趁机对你下手……”
宁非不禁回想起昨天的事情。
房里被摄入一根箭,上面带有一个纸条:“欲救心上人,原耻辱台处。”
可是刚一到达,她就发现骨笛没有办法操纵,而且她一碰到它,就如同触了电,然后冲上来一群人,她负隅抵抗,最终还是没能敌过他们,然后他们用铁链将她绑在大石头上,将她带入海里,还将铁链订在海底……
宁非尝试唤醒骨笛,可是都没能成功。
“是我大意了。”
等等……
昨天,在水里……
暗号……
热流……
宁非不禁抬手抚了下唇。
尤逢还没发现她的异常:“这些事情恐怕不是我们的力量能应付得了的……”
一旁的余回点点头:“我们先看看情况,我呢就给大哥传个信,实在不行,我们可以让他来接我们……”
宁非点点头:“可以。”
——
今日一早,也有其他人发现自己的牌子不见了。
“我×,哪个不长眼的拿了我的牌子?……昨天明明放在这儿,没了牌子我怎么回去?烦死了!”
有几个人听了叫喊,也赶紧回屋去找了找:“我都几天没见了,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嘶,这可怎么办?”
有一个瘦子正站在楼梯那里,不紧不慢地道:“哦?讲真的,我的也不见了,今天早上也没有找到……奇了怪了,昨天明明还在,还放的好好的……”
很快,这些丢了牌子的人都开始结成统一战线。
“我们去问问看,能不能补办一下吧?”
“好主意!我跟你一起去。”
有几个人一起去了,尤逢悄悄跟了上去。
——
有一个人从半路窜出,众人一看是那个瘦子。
因那瘦子嘴上长颗痣,都长出毛来,一说话就将它吹起来,所以大家对他印象都比较深刻。
“喂,两位大哥,这是我和我夫人的牌子,我可以卖给你们!”
那两个人对视一眼:“你小子!你的牌子根本就没丢,为什么装作自己丢了?”
那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跟我夫人也没什么子嗣,就我们二人相依为命,所以想留在这里养老……”
那二人听了,倒没有了原先的气愤,便开始问价格。
“什么?五十两?”
“就一个木头牌子?你这是想钱想疯了吧?!”
那瘦子听了这话,露出一副丑恶的嘴脸:“你们不要,自然有人要!”
“哎,等等!”有一个人决定买下。
另一个人却拂袖而去:“我还就不信了,难不成不让我走了不成?”
那人于是直接来了潮澜阁。
他笑吟吟地道:“你是潮澜阁阁主?”
那人也笑着回复他:“是啊,客官请坐,有什么需要吗?”。
“只那日晚上见了阁主一眼,没成想阁主不仅人大方,人也生的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潮澜阁阁主不好意思地笑道:“便别再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你此番前来可是有何事?”
“哦,是这样的,我的腰牌找不见了,据说没了腰牌就不能出去,所以想来这里问问能不能补办一个……”
潮澜阁阁主已经为他斟好一杯茶:“实不相瞒,从未有补办的规矩,每一季的腰牌都是有限的,特别定制,所以带回去很有收藏价值……”
那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茶!那这可怎么办呢?”
潮澜阁阁主道:“我为你出一计,你可以问一下谁不想回去,然后买下他的牌子。”
那人放下杯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刚刚的确有人想要卖给我,可是我嫌太贵,把他拒绝了……”
那潮澜阁阁主不再说什么,只说没有办法帮他。
他于是回去了,刚一回去就碰上那瘦子的冷嘲热讽:“你嫌贵,总有人不嫌,现在你想买也没用了,没有了!”
那人道:“那我买别人的!”
那瘦子自觉没趣,便走了,又有一人迎上来,那人丹凤眼,眉毛粗,道:“我有一个好办法!而且不用花一两银子……”
“哦?什么方法?”那人凑过去耳朵一听:“这怎么可以呢?”
另一个人却理直气壮而又心安理得:“有什么不可以?你如果不想干,就当我没说过,但你可不能出卖我!”
那人拂拂袖子又走了,想去寻找并问问谁愿意把牌子卖给他,当然是以一个合理的价格。他才不干这种事。
——
到了夜晚,有人潜入房里,尤逢听见什么窸窸窣窣的,过一会儿就有迷烟吹进来,宁非和尤逢对这东西见怪不怪,相视一眼,自封气穴。
又过了一会儿,有个黑衣人进来,开始翻箱倒柜。
突然一转身,发现两个人坐在床边正盯着他,他猛得一激灵,推开窗子向下一跳,钻进夜色里。
宁、尤二人相视一笑,又睡下了,原来那个粗眉毛想的办法就是——去偷别人的,两人可是静待他有一会儿了。
“我故意放出消息说我们有牌子,没想到他还真的有别的心思,就是要吓一吓他,让他不敢再……”
——
第二日一早,又听见有人在嚷嚷,陈家公子——那个冒牌尤逢不在,若是以前,铁定是他第一个不耐烦跑出去。
但现在,真正的尤逢开始不耐烦地出门嚷嚷:“怎么回事一大早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有人看着他:“你还睡得下去?又有人被杀了!”
这话一出,尤逢立刻来了精神:“什么?是谁?”
“是对面楼的一个体弱多病的女子,听说是有个男人要抢她的牌子,她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么敌得过那么彪悍的男子,于是在争斗中不小心磕了一下,撞死了……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也是听别人传的,说是半夜里听到了那女的叫喊声和一些争斗声……”
宁非又问道:“那那个女的有没有什么家人?”
“有啊,就是昨天也来过……”
一听他的描述,宁、尤二人赶紧出门去找那个,丹凤眼,眉毛粗的人,也就是那个夜闯他们屋里的人。
两人将他逼至墙角,他有些害怕,说话就开始结结巴巴:“你,你们想干什么?”
宁非按出骨笛的利刃,架在他的脖子上。
尤逢问道:“死的那人,与你是什么关系?”
“什么?死人了?”那人一脸迷茫。
宁非又将刀离他的脖子更近了些:“你不要跟这儿装傻!”
那人几乎快要哭出来:“什么啊?两位大侠饶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宁非和尤逢都有些疑惑,交换了个眼神道:“是你内人。”
看着那人一脸震惊的表情,尤逢又问他:“昨天来我们房里的,是你吧?”
那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伤心欲绝的表情,宁非于是撤下骨笛:“节哀顺变吧……”
——
回去的路上,她与尤逢道:“这有的时候,事情如此巧合,亦真亦假间,让我们轻易就怀疑一个人……”
尤逢也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