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先吧?”宁非道。
“好。”
“……”
宁非努努嘴,心想道:我还以为你会谦让一下……
宁非指指里面:“那我……?”
尤逢领着她走过屏风:“你先在床上休息会儿。”
宁非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往里走:“好的,我等你。”
话刚一出口,就觉得有些怪异,但又具体说不上来。
宁非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前,刚一坐下,就立刻弹了起来。
“啊!”
宁非朝尤逢而去,尤逢此刻正准备往外走,惯性作用,她一下趴倒在尤逢背上。
尤逢迅速转身,捂住她的嘴巴,并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宁非心一紧,保持现有姿势不动,同时眼睛往外瞟。
还好她从进门开始就在熟悉小声说话,这一嗓子并没有那么大声。
待确定没有人靠近,尤逢才放开手,宁非一把拉住她还没完全放下的手,另一手往后指,紧张地道:“被窝里有东西!”
只听一阵“嗡嗡”声,尤逢并没有松开她的手,此刻竟有种紧张的感觉,尤逢大概猜得到被窝里是个什么物件儿,正因如此,她才紧张,因为那是她顶珍贵的东西。
她走上前去,把被子一掀……
登时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事。”
只见一只猫咪卧在那里,肚子正一上一下,一鼓一鼓的,睡得很香。
猫咪显然没被宁非刚才那一番吓到,更没压死,甚至连醒都没醒,这懒猫。
宁非也送了一口气:“嗐,吓死我了,原来是只猫啊……”
她这才意识到整个人都快要贴在尤逢身上,忙躲开道:“你,你快去洗吧……”
尤逢便撤离了现场。
没一会儿,宁非就听见了水哗哗作响的声音。
再听到一声同样的声音时,宁非的目光忙从猫身上挪开,开始脱起外衣,等待尤逢的“传唤”。
尤逢一进内室,就被宁非吓了一番,宁非迫不及待道:“你来啦!”
虽说她内里还有衣裳,但也不至于这么……猴急吧……
“能不能有个不情之请。”宁非嗤着鼻子,作出一副请求的表情。
尤逢很熟悉她这个表情,只觉大事不妙:“怎么?”
宁非挑眉,坏笑道:“老规矩!”
“等会儿来帮我搓背呗?”
尤逢一时语塞,互相搓背,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宁非像是看出了她的犹豫,于是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
“快点来啊,我等你!”
——
宁非侧坐在木桶里,双手伏在木桶的边缘,再把自己的头呈上去,终于闭上了眼睛。
这一天,太累了。
此刻,疲倦之意尤为明显,但舒适之意也涌上心头。
当一个毛巾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宁非睁了一下眼,旋即又闭上了:“你来啦。”
“要我说男人就是麻烦……”
“尤逢,你在听么?”
尤逢“嗯”了一声。
尤逢把毛巾展开,披在她的后背,然后一下一下地撩着水,将毛巾打湿。
雾气腾腾,空气很潮湿。
宁非仍旧闭着眼,感受着自己颈肩的那双手,力度深浅不一地在给自己按摩。
“我……我其实喜欢余回……”
尤逢顿了一下,连带着双手也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每走几步路都习惯回头看……”
“我很害怕有人会在我身后……”
宁非想起每一次,每一次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到现在还无法适应。
“我受不了他的占有欲……”
“或者更准确一点说,是控制欲……”
宁非问道:“你呢?你有喜欢的人吗?”
宁非很久才听到回答。
“没有。”
“那是你太忙啦,你得学会放松放松!像你,在哪里都可以发光的吧?为什么非要选择这一种?”
不知道尤逢的脸上现在是什么表情,只听见她说:“赚的多。”
“……”
“如果暖暖姐与姜达之间是私仇,我们还可以在统一战线;但如果是姜城主授意的,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有一天又会提刀相见?”
“而且,可能比以往的每一次战争都要惨烈……”
“以前是战争非我们所愿,今后……我不想会出现这种场面……”
尤逢停下双手,拉过旁边的干毛巾,擦了擦手:“船到桥头自然直。”
“你穿我的衣服。我给你放在边上,我先出去了。”
尤逢顺手带走宁非散落的衣服。
双手别后,走到外厅,眼眶充血。
侧身回头,屏风的另一边,水声渐起。
“我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的。”尤逢很小声地说了一句,不知道宁非有没有听见。
待收拾好宁非的脏衣服,宁非也从里面走了出来,她伸出手给尤逢看:“衣服大了一点,不过很舒服。”
尤逢看着她的笑容呆了一下,随后道:“你去内室待一会儿,我叫人送饭进来。”
待宁非进去之后,尤逢开门叫了一声:“来人。”
有几个侍女丫鬟低头恭敬地走近:“大人。”
“我沐浴好了,你们去将里面收拾一下吧。”
“顺便叫厨房把饭送到我房里来,今日太累了,不想移步去前厅吃饭了。”
尤逢晃动了一下脖子,随后又用手扶了一下,装作很疲惫的样子。
其中一个侍女应了一声,很快地几个人收拾好就出去了。
宁非把那只花猫抱到一边,然后把床拍了又拍,再躺了上去。
一手撑头,一腿屈膝,闭目养神。
饭菜没一会儿就呈了上来。
突然,宁非觉得有人在轻轻地推她,朦朦胧胧睁开眼,瞧见是尤逢坐在床边,她又闭上了眼。
熟悉的声音在道:“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宁非冲她笑了笑,拍拍自己的头道:“嗯?我怎么睡着了……”
待她一顿狼吞虎咽之后,尤逢喝了一碗汤,然后命人把饭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