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弈见蔡邕支支吾吾,好像有话要说。
“先生有何事但说无妨!”
听到陈弈这么说。
蔡邕只好主动相求道:“实不相瞒,此次老夫厚着脸皮前来,乃是为了我那不孝的门生。”
“门生?蔡先生的哪位门生?”
陈弈都有些懵了。
老子这些日子抓了那么多人,你不说名字我咋知道是哪个?
蔡邕支支吾吾道:“就是卫仲道,将军前几日在城门口所抓的那位儒生。”
卫仲道原来是这家伙的弟子?
我就说这名字咋那么熟悉。
陈弈这才想起来,貌似历史上被蔡文姬克死的短命鬼就叫卫仲道啊。
搞了半天。
这厮竟然还是蔡邕的门生,近水楼台先得月,怪不得两人能结成姻缘了。
本来蔡邕来相求放人。
为了给自己未来老丈人一个面子。
那放人是必须的。
但是当他想起来这其中原委的时候,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走卫仲道了。
陈弈脸色一沉,大义凛然道:
“若说他事我还可以通融,但是此事绝不可能!”
“蔡先生难道不知,那厮犯了何等人神共愤之事?”
蔡邕愣了一下,随后说道:“陈将军说笑了。我已经查明,卫仲道当天在街上并没有强抢民女。”
“再说我那门生一心只读圣贤书,身体赢弱,怎么可能当场行凶呢。”
“想必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啊。”
误会?
陈弈眉头一挑,故作深沉道:“实不相瞒,卫仲道确实没有当街强抢民女。但是......”
“这厮竟然在烟花柳巷之地沾花惹草,人家青楼女子也是苦命人,却被骗色骗心。”
“难道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儒生,就能够有特权去欺负一个弱女子吗?”
陈弈声情并茂,眼眶湿润。
这一番极具张力的表演,直接让蔡邕当场动容。
“陈将军此话当真?”蔡邕脸色也有些难堪。
多年前蔡邕一家人因为得罪太尉阳球所以被流放朔方。
索性在北方有河东卫家帮扶。
所以蔡邕才会收卫仲道为门生,今日更是放下身段前来找陈伯齐求情。
可是他没有想到。
自己的门生竟然犯下如此不为人齿的龌龊之事。
这让蔡邕的脸顿时挂不住了。
要知道,卫家前几日还提出要让自家小女与卫仲道定亲的事情。
如今想来。
自己没有那么容易就答应,乃是明智之举。
蔡邕抬起头来,作揖道:“想不到这卫仲道竟然如此薄情,真是老夫唐突了。”
“哪里哪里!”陈弈赶紧顺水推舟道,“蔡先生自持清高,想必不知这其中原委,情有可原!”
这话在吹捧蔡邕的同时。
也让他一时间骑虎难下。
算是彻底断了蔡邕为卫仲道求情的念头。
蔡邕说罢,就要告辞。
陈弈却是有意无意道:“且慢!听闻令嫒,文采斐然,过目不忘,不知令嫒年芳何许,是否已有夫家?”
蔡邕一脸茫然。
老夫女儿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不愧是活了几十岁的人。
蔡邕瞧了眼陈弈的神情,立即就猜到了他的小九九。
下意识地上下打量起来。
仪表堂堂、正义凛然。
年纪轻轻就位居高位,少年成名莫过于此。
唯独就是此人乃是行伍出身,想必不通诗文歌赋。
自家女儿天资聪颖,小小年纪便博览群书,琴棋曲赋更是样样精通。
这样的书香门第之女,岂能嫁给一个武人?
蔡邕故作糊涂道:“小女年纪尚小,还说不得婚配之事,陈将军说笑了。”
说罢。
蔡邕就像是见了瘟神似的,立即逃之夭夭。
陈弈站在台阶上嘴角抽搐,碎骂了几句。
心里面却是愈发不服气。
既然被老子撞见了,岂有视而不见的道理?
他倒是要看看这千古才女,是金子做的还是玉做的,竟让这么高贵?
陈弈转而叫来自己的属官。
“卫家的人来了没?”
跟在身后的属官立即回道:“昨日卫家便来捞人了,但是对方说他们只有五千钱,凑不齐这万钱。”
陈弈不禁思量起来。
卫家乃是起源于当年卫子夫一脉。
经过数百年的不思进取之后,河东卫家早已没落。
恐怕这五千钱就已经够让他们肉痛的了。
今日又让蔡邕这么一个被罢官的老头来请求。
足以说明卫家现在在朝堂上并无人脉。
过了半晌。
陈弈沉吟道:“告诉卫家人,本官要向蔡府提亲,只要卫家能够从中做媒,定下婚期后五千钱便可释放。”
“如若不成,万钱一个子也不能少!”
属官闻言都呆住了。
这是闹哪出?
现在这位爷不敲诈钱财改敲诈媳妇了?
“还不快去!”陈弈没好气地吼了一句。
属官这才踉踉跄跄地朝府外小跑而去。
陈弈冷冷一笑。
对付蔡邕这种人,就应了那句话。
君子方可欺!
如果蔡邕不答应这门婚事,那他就愧对有恩于他的卫家。
君子,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从另外一方面来说。
卫家替他上门说亲,不论成功与否。
这两家之间的间隙便已经产生了,所谓杀人诛心!
此番事情过后,蔡邕父女将会对卫家彻底失望。
卫家这一大家子人,视子如命。
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
陈弈愈发觉得自己十分睿智,真是聪明绝顶啊!
坏蛋难道就是这样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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