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大,你带良兄去内府歇息吧,这胭脂豕事发突然,我必须要去处理下!哎,算是我鸠尹怠慢了,请良兄弟不要见怪。”
“哪里的话,客随主便,鸠大哥快去吧。”
良宵明白,这胭脂豕的鸠家的爱宠,也算鸠家的内事,自己还是不要随意掺和为好。
“哎...没事没事,就是一只魔化异兽而已,鸠尹你快去吧,狠点心结果了它,不要再伤到人了...呜呜...”
黄老大平时最喜这胭脂豕,如今看到这头小猪在眼前突变,也是受了不小打击,这番便算是铁汉柔情,生生揉出了几滴伤心泪。
鸠尹带着卫先生还有一众下人往胭脂豕逃窜方向追去,留下几个丫鬟陪护着黄老大与良宵。
“良小弟,我刚刚火气一来逃了会议,但此时想起倒是有几句话还没对鸠闯老爷子说,你这样,先和下人在咱们鸠府安顿好,我晚些再来找你。”
没想到鸠尹前脚刚走,黄老大也要走了。
良宵想着自己糊里糊涂就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鸠府住下,莫名有些尴尬。
但良宵想了想,也是欣然接受了,抱拳送走了黄老大。
是啊,什么人生地不熟,什么夏府鸠府,自己对于阙城来说就是个外人,有个容身之处就是了。
而且这鸠府的环境与人起码比起夏府好一些,他想起了司空怅的虚伪,夏云开的奸诈,还有夏施雪的鄙夷,就连夏淳一个平常的家臣都敢在府里对自己下死手,自己何必强求回去,说不定在这鸠府与鸠家结好,还能方便溜出阙城。
可,溜出去干嘛呢..
良宵是想去找三胞胎的,他心里一直惦记着错木涯得伤势,其实遭受那种重击,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
良宵想到错木涯可能已经魂归故里,而自己这个做小弟的尚且不知,一股烦躁就从心头升起,他脑袋一蒙,一拳便往边上的柱子上捶去。
“啊...”
几个女声响起,把良宵拉回现实,良宵一拍脑门,他忘记边上还有几个侍婢正候着呢,刚刚自己随便的一拳差点挥到其中一个。
良宵深呼吸,平复了自己的燥怒,然后仔细端详起边上的这几位丫鬟。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其实长相倒也一般,但是个个肤白肉嫩,看起来都是刚过舞勺之年的小姑娘。
“看看看,还看!”
良宵的双目在这几位脸上扫了又扫,烧儿倒是首先急了。
“烧儿,刚过那胭脂豕化魔的事,你怎么看?”
“我倒是全程都盯着那异兽哦,不像某人,眼睛在一些小姑娘的脸蛋上移不动了。”
良宵笑了,他打趣地说。
“我倒是不想看脸蛋呀,但是想看的地方嘛~这些小丫头们太薄太平,什么也没有啊!”
“你!流氓!臭流氓!”
“行啦行啦,这夏府鸠府丫头成百上千,若是我看一个你恼一个,那烧儿可永无宁日咯。”
“这...我乐意!”
良宵见烧儿明显拌嘴拌不过自己,便知是时候换个话题,来个就坡下驴了。
“烧儿,你说一直在观察那个胭脂豕,有什么高见?”
“不说。”
“烧儿别闹了,那个薰官说胭脂豕化魔是被炼化了,这很重要的!”
“...”
“烧儿?”
“...”
“烧儿!”
一连几问,烧儿再也没有回答他,良宵心想,这妮子不亏是天外丝绒金刚不坏水火不怕的底子,这脾气也是拧的很咧。
“良..公子?家主有吩咐,若您到府上,可先带您在鸠府游玩一番,现在您是想回客房还是在府中转转呢,我们可以带路...”
一个怯怯的丫鬟,显然还没有从刚刚胭脂豕化魔的事情出来。
是啊,一个香糯小巧的胭脂豕,转眼就长成浑身骨刺毒液的猛兽在院子里横冲直撞,这群大府丫鬟,哪里见过这个场面。
“哦?鸠闯老爷子说我可以在贵府内游玩?”
“是的,老爷吩咐过。”
良宵想了想,好家伙!这鸠府得有多大地皮有多少名堂啊?敢用游玩来形容!不过自己在这也没有什么正事,现在回客房也太无聊了,既然鸠闯待客如此周到,自己不妨转上一转。
而且现在自己真的有一个地方想去。
“请问,咱们鸠府只有一位薰官么?”
“不是的,咱们鸠府有两位薰官,一位是卫先生,一位是离先生,离先生是卫先生的徒弟。”
“离先生在府上么?”
“在的,卫先生刚随少爷出去了,离先生在薰宫里炼药呢..”
果然,鸠府也有薰宫,其实夏府也是有薰宫的,只是夏云开从不许良宵靠近。
这下,良宵知道该去哪里了。
“那就劳驾小妹妹,带我去一趟薰宫,我有几件事想请教那位离先生。”
“这..!”
只见那小丫鬟欲言又止,手里拧着衣角,她眼睛不停往两边瞟,好像不是很乐意的样子,看来薰宫这个地方对于一个家府还真挺特别的。
“薰宫,是不是不太方便?”
“这...倒也没有,只是卫先生性情和善,离先生性格古怪,我怕先生冒犯了良公子,所以...”
“哎,习武之人直来直去,离先生欢迎我自然好,不欢迎我也能够理解,小妹妹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良宵的这张嘴遇着姑娘就自然而然地贫起来了。
“这样吧!我们先回客房,立一个字据,就写若离先生冒犯了我良宵,我也绝对不说你们坏话,这样总行了吧!”
良宵把手一摊,装作无奈模样。
丫鬟怎么会真的让良宵一个客人为这种事立字据呢?她们平时要么就是见到不苟言笑的鸠尹,要么就是老态龙钟的鸠闯,家中男臣木讷,武者严肃,哪里见过良宵的贫嘴样,个个是忍俊不禁,手遮住了嘴角。
“良公子哪里的话,家主既有交代,您想去奴家带路就是了~”
良宵笑嘻嘻地施礼,完事!
...
路上,良宵左顾右盼,欣赏着鸠家的奇山异石,而周围的小丫鬟闻着良宵身上独特的男体味,脸早已臊得微红。那体味这是良宵之前疗伤用的草药与汗液混合而成的气味,搅在一起竟然不难闻,还有挺浓重的辨识感与异香。
是啊,此时的良宵虽然不算俊美,但也算是腰挺背直意气风发,古铜色的皮肤,深邃的黑眸,笑起来若弯月,静起来似寒星,侧脸刀削一般棱角分明的轮廓,怎不让深宅中的小姑娘心动?
但良宵倒也没有再与她们多交流,而是一直呼唤着烧儿。
“烧儿?烧儿!烧儿?烧儿!”
良宵的脸皮在天火烧面前是出奇的厚,毕竟上辈子几十年都这么过来的。
“干嘛干嘛!身边那么多小雏儿不够聊,来吵我干嘛!”
“哎呀,你刚刚在胭脂豕那里有看到什么嘛,我很在乎你的想法耶!”
“切..”
“真的,这些小丫头有什么聊得,肯定都吓得魂魄出窍了!哪里像我的烧儿,面对危险也敢于直面,既能洞察微相,又能总览寰宇...”
“行了行了..倒也没有那么强,不过刚刚的确非常奇怪。”
“怎讲?”
“刚刚我倒是没看到什么,但是气味非常不对!之前我在门前闻到的异香,在见到胭脂豕后就转移到那异兽身上了,再后来,那只猪就入魔了。”
“有这种事?!”
良宵心头一震,刚刚卫先生说胭脂豕是被兽珠炼化入魔,而之前他和烧儿以为那鸠尹身上的异香是体内兽珠散发出来的,难道..兽珠并非在鸠尹身体里,而是在衣服中!
是鸠尹将兽珠打入胭脂豕身体的?
不对呀!且不说鸠尹没有任何理由害自己母亲的爱宠,那卫先生说的是胭脂豕遭炼化入魔,这炼化应该不是简单的将兽珠打入身体吧?
看来自己决定来找离先生是正确的,自己对于兽珠有太多的无知,想要搞清楚刚刚的是非,至少要请教一下如何才能算兽珠炼化吧..
良宵陷入了沉思。
“良公子,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