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子就是周纵流亡时候遇到的科林斯国萨米加港的女孩伊莲。
四年前,在阿特斯拉港口她送走了周纵,自那之后对他愈发思念,希望有朝一日能他见他一见,亲口告诉他她不想让他走。
伊莲从阿特斯拉回到家乡后,整天魂不守舍地看着大海中的航船。父母见女儿平安归来,自是欣慰,但是看着女儿整天闷闷不乐心不在焉,颇为忧心。后来她母亲多次试探,才知道事情原委。为了让女儿解开心结,她母亲试了很多方法都没效果。
最后她的母亲想通了,不如顺其自然,便说:“女儿你知道去一趟那遥远的升龙国要多少钱吗?”
“母亲,不知道。”
“伊莲,我的宝贝女儿,如果你攒够了去升龙国找他的钱的话,母亲会同意你去的。”
“真的吗,母亲?”
“真的,与其看着你整天闷闷不乐,不如让你去找幸福,不过幸福要自己去争取,你明白吧?”
“恩,我明白!”伊莲一下子像变了个人似得高兴极了。
自那以后,伊莲成了萨米加鱼罐头厂的女工,恰巧两年前在港口又遇见了一位升龙人,便又向那人学了几句对她来讲最为关键升龙语,比如“纵哥”、“周纵”、“您好”、“请问升龙国下相郡北湖厅勇义乡怎么走……”这些是她找到周纵的关键。
喜欢一个人到底有多深,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感受和行动,有的人会为不惜一切坚持到底,伊莲就是这样的人。
“伊莲,……”周纵不知所言。
“纵哥,你休想把我给赶走,既然来了,我就没有想过再回去,尽管我也在想念我的父母和弟弟。”
周纵什么也没说,紧紧地抱住伊莲。
二人躺在紧凑凑的小船里,伊莲望着小船的乌篷,想了会,终于下了决心,说道:“纵哥,我要和你结婚,你不会不同意吧?”
周纵笑道:“我又不吃亏,当然同意啦!”她从万里之遥找他到此,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四年前在阿特斯拉,我就想说了,可是那时候我不敢对你开口。”伊莲看着他,眼神流露无限爱意。
“我现在穷困潦倒,一无所有,这艘小船就是我唯一的财产,你跟着我难免要过苦日子。”周纵唯一担心的是伊莲跟着他会受苦。
伊莲摇头,“我才不怕呢,不过你应该努力让我少过苦日子。”
有伊莲的鼓励和信任,周纵信心陡增,道:“那是当然!”
随即,他从狭窄的穿仓中坐起,看着碧绿湖面,叹了口气:“伊莲,目前我还是比较艰难的,比如说咱们结婚吧,没有房子,甚至连一张小床也没有呢!”
伊莲坐起趴在他肩上,柔声道:“我看这小船能当房子又能当床,很好呀!”
“伊莲!”周纵情愫深深看着她,喊了声。
伊莲微微点头。
“好吧!今天是春一月十一日,明年这时候就是咱们结婚纪念日。”他说着大手握住了伊莲修长柔软的玉手。
就这样二人在船头跪拜天和地,然后对拜,随后就直接入了“洞房”。这一年周纵二十四岁,伊莲二十一岁,他们没有按照当地婚俗仪礼举行婚礼,惹来村里人不少指责,女人们还到处谣传说伊莲是周纵拐骗来的,伊莲还听不懂太复杂的升龙语,而他更是不理。
有了家的周纵动力十足,何况又多了伊莲这个好帮手。夫妻俩常常披星戴月迎风冒雨不辞辛劳捕鱼捞虾,有时候周纵为渔民修船赚一些钱补贴家用。
从春三月间他们每天捕到的鱼比原来整整多出两大筐,除了自己吃和送给赵虎,还能剩下很多,吃不完也不能浪费,伊莲就将鱼剖开洗净撒上盐巴和她精制的香料,这香料是伊莲用村里梨花制成的,周纵称其为梨花鱼,两个月下来,小两口足足晒了两千多斤的梨花鱼。
伊莲又让周纵去钟屋城打听市场,好把梨花鱼卖掉,周纵本是走街串巷的魔术师,早就练就了好口才,而且有时候不得不承认,长得好对他销售非常有帮助,没几天,周纵便从钟屋城回来了。
“这么快就会卖完啦?”伊莲很吃惊。
原来周纵没有在街巷散卖,专门跑饭店和酒馆,那些老板们一尝他家鱼,入口就是淡淡清香,口感极佳,就有买的心思,他报价也合理,所以卖得很快。
“给,这是咱们的收入。”周纵说完扔给她一袋子银币,伊莲数了数,足有百十多枚。加上她从娘家带来的金银首饰和几枚金币,夫妻俩算是有了第一桶金。
“纵哥,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你做什么成什么。”伊莲看着周纵满眼爱意。
“钟屋城不大,我才跑了不到十家的饭店酒馆呢,其中有几家老板想让我常年给他们供这种梨花鱼,只是到了这个季节咱们这里的这梨花已经落完了呀。”
“纵哥,我也要去钟屋城。”
几日后周纵带着她去了一趟钟屋城,二人并不是逛街来的,而是寻找商机。夫妻俩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谈妥了几家较大酒店,取得提供鱼虾蟹水产品的机会。这几家店规模都不小,每天需要的水产品加起来有千斤之多。
回到老家后他们马不停蹄,周纵几乎联系了村里所有的渔民,说要从他们这里大量收购水产品,渔民们一听个个喜出望外,因为周纵报个价格要比他们运到街市上卖要高,而且他们还一定能卖出去多少。
如此周纵便解决了货源问题,接下来又雇了三辆大马车,并在马车上安装定制的水箱,这样一来又解决了水产品的运输问题,总之有钱什么问题都好解决。
十六年秋二月间,已经稍有本钱的周纵,用一千五百枚银币从沈大户手中买下了升龙湖边的一个无名岛及其周围的二十亩水域,并在岛上建了一栋二层房子供夫妻俩居住,还修一座临时的小码头给往来渔民的渔船停靠,又建造三座水产仓库供渔民交货所用。
“看!伊莲咱们的渔业初具规模啊!”周纵站在阳台指着他的岛和往来送水产的渔民们,略有感慨。
“纵哥,咱们吃了那么多的苦头也是值了。”身怀六甲的伊莲坐在椅上柔情似水地看着他。
他轻轻地摸了摸伊莲隆起的腹部,笑道:“孩儿,快点出来吧,父亲一定要把你培养成这升龙湖上最有名的捕鱼高手。”
“他听见了!他在动呢,真调皮,小家伙竟敢踢他母亲!”伊莲也摸着肚子,满脸幸福。
十六年秋三月初八日下午,如往常一样,伊莲坐在阳台上看着下面忙着清点众渔民水产的周纵,忽听有人喊道:“周纵,周纵!”
正在清算水产账目的周纵往远处一看是赵虎划着船靠岸下船,身后还带了一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