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香香和清韵都回了各自的房间,研究室内只剩下李麟远和夏小芸。
夏小芸学了一会操作,勉强能操作织布机。
当丝线随着织布机的机枢运行的时候,那种效率和流畅感,彻底打消了她的疑虑。
“公子,依我看来,这将是一场屠杀。”
夏小芸笑了笑,仿佛看到了崔河疑惑的神情。
李麟远依着织布机,应道:“自然是屠杀,织布机内蕴含着改变天下的力量,运用好了,崔家的财力又算得了什么?”
夏小芸抓不住李麟远言语的重点。
在她看来,织布机虽然厉害,却不至于改变世界。
李麟远作为后世来客,了解过工业革命的发展史。
织布机是最初始的器械之一,带动了后来的蒸汽机发展,极大的提高了生产效率。
然而,李麟远并未解释。
太过超前,是没有人能够理解的。
“公子,我们一定要痛击崔河,想办法放干净崔家的钱。”
李麟远的视线望着茫茫黑夜,淡然一笑:“拭目以待吧。”
…………
崔氏布行是有点东西的,毕竟崔氏家大业大,又在布行里沉浸多年,有不少经营的好手。
角逐一开始,双方便打起了价格战。
满长安的百姓挺喜欢双方打价格战的,越是压价,对老百姓就越好,他们可以少花点钱。
原来一匹布的价格在七百文左右,为了打价格战,李麟远把价格压到一匹布六百文。
崔氏布行立即跟了,同样压价,而且把价格压到了五百五十文。
按照生产的成本,一匹布得卖到六百文才有钱赚,低于六百文就会亏钱。
崔河明摆着要亏钱,但是他不在意,亏钱就亏了,崔家不在意一家布行亏得钱。
他们摆明了想通过压价,用更低的价格售卖,到时候人们都买崔家的布,不买芸记的布。
久而久之,芸记的布只能囤积在仓库里,到时候便会因为资金链断裂,或者长时间不开张而亏损。
令所有没想到的是,芸记竟然没服软,把价格压到了五百文。
长安崔府。
崔河摸着鼻子,照着镜子,用针刺破了鼻子尖的一颗痘痘。
火气太大,心情不好。
不光鼻子起了痘痘,就连嗓子都哑了。
崔婷露见状,关切道:“老爷,何必跟一个小辈生气?就算我们赢了,也不见得多光彩。”
“你个妇人,懂什么?!”
崔河擦掉鼻尖痘痘流出来的脓血,眉头微皱:“那小子与老夫是不死不休了,若是让他继续猖狂,世人该笑我崔家了!”
“老爷,芸记把布匹压到五百文,他们每卖出一匹布,都要亏损上百文。”崔婷露走到崔河身边,“他们买的越多,亏的越多。”
崔河厉声道:“那我们就狠狠的买芸记的布,老夫倒要看看,芸记有多少钱可以亏!”
夏小芸注意到,随着时间的推移,芸记卖出去的布是越来越多了。
在世人眼中,买芸记的布等于占便宜。
然而,谁又能想到,芸记的布匹成本刚到一百文呢?
如果没有技术革新,李麟远没搞出来新式织布机,那芸记的确越卖越亏。
但新式织布机出世了!
这是一种颠覆性的力量!
崔河以为李麟远一匹布要亏一百文钱,却没想到芸记实际赚了四百文钱。
崔家发动力量购买,希望能亏死李麟远,哪知李麟远赚的都要疯了。
约莫半个月时间,李麟远就通过布行赚了二十万两白银。
钱嘛?
谁会嫌多!
冬天的第一场雪落下,绝美的长安城套上了一层银纱。
站在院落里,李麟远抬头看着院子里白花花的银子,心情好的不得了。
二十多万两银子与白雪混在一起,别有一番风味。
夏小芸站在李麟远身后,望着李麟远的背影,再看一眼院子里的二十万两白银,心情同样很好。
“公子,这样下去,崔家恐怕会生疑。”
“哦,怎么个生疑法?”
夏小芸道:“崔河原来想要通疯狂购买把我们弄垮,现在已经半个月了,我们还是毫发无伤的样子,再这样下去,他们很可能起疑,停止购买。”
“没错,小芸,你的考虑很对。”李麟远坏笑一声,想到了一个坏主意,“那我们就装作资金不够,入不敷出的样子来。”
夏小芸与李麟远相视一眼,齐声说道:“找地下钱庄借钱!”
“这算不算英雄所见略同?”李麟远打趣道。
“当然算了。”
二人又是对视一眼,放声大笑。
以崔家的势力,李麟远找地下钱庄借钱的消息肯定瞒不过崔河,就算崔河不知道,李麟远也要想办法让崔河知道。
只有让崔河认为李麟远没钱了,才能让崔河继续花钱购买布匹。
当天晚上,伴随着茫茫大雪,李麟远走上了前往地下钱庄的路。
雪很大,鹅毛一般。
地下钱庄的名字叫“巨虎钱庄”,里面的很多人带着兵器,能在大唐的都城建立地下钱庄,总是有些本事的,而要从长安收回贷款,没有武力作为保障怎么可能呢。
巨虎钱庄的老大叫潘巨虎,四十岁左右,听说人非常能打,年轻的时候还混过军营。
潘巨虎见到李麟远之后,并不惊讶。
芸记与崔氏布行的擂台,整个长安内,有些门路的都知晓此事。
与大多数人的看法一样,潘巨虎不认为李麟远有能力和崔氏叫板,所以他早就料到李麟远会借钱了。
“李公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钱庄里钱的味道,我顺着这个味儿就过来了。”
潘巨虎笑道:“李公子真会说笑,公子青年才俊,潘某人早就有心结识。”
李麟远也笑道:“机会来了,我要借钱!”
“公子尽管说,潘某人若能做到,一定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