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记布行开业了。
仅仅相隔一天,芸记便开了两个行当。
一个是玻璃,一个是布业。
在一般人眼中,玻璃肯定要比布业值钱的多,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但是在夏小芸眼中,布业才是她最大的牵挂。
夏家已经覆灭了,再也不存在。
过去就是过去,但人心中总有挂念,夏小芸就是过不去。
也正是因为过不去,所以她才会同意李麟远的要求,帮他执掌芸记。
当爆喜庆的乐曲响起,芸记布业正式开业的那一刻,她突然感觉脸颊一股温热的气息划过。
轻轻抚摸,微微湿润——是泪水。
喜庆的乐曲是如此的动人,夏小芸却怎么也止不住泪水。
她默默握住自己的手腕,告诫自己不能哭,越是想忍住,却越是忍不住。
李麟远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哭的话,我的肩膀借给你。”
夏小芸赶忙擦干眼泪,心中想笑又想哭,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李麟远任由她宣泄着情绪。
她憋得太久了。
实在太久了!
家族被毁灭,亲人被杀害的苦痛,实在让她痛苦太久,而且无力宣泄。
李麟远给她提供了一个宣泄口。
夏小芸抱着李麟远的肩膀,放声大哭起来。
这一幕落到崔河眼里,崔河只是冷笑一声。
仇敌后人哭的越是惨烈,便意味着报仇的心越强烈,在崔河心中,已然给李麟远和夏小芸宣判了死刑。
你芸记想做生意?
好,看你能不能玩的过我崔河。
崔河毕竟是清河崔家的重要人物之一,在长安落了脚,并且成了崔家的一个重要分支。
正所谓树大根深,崔河大可以动用自家的力量,若是不够用的,大不了向清河崔家的大本营求些支援。
钱,崔家就是不缺钱!
崔河大摇大摆的走向李麟远和夏小芸,在距离李麟远两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
“李公子真是有钱。”
“没有崔家有钱。”
崔河笑了笑:“老夫说过,会让你的店开不下去,你还敢顶着风开,初生牛犊就是好啊!”
李麟远应道:“那就请前辈指点了,我的布匹好得很,物美价廉,你以为长安是清河吗?能由你崔氏乱来?!”
崔河猛地一拂袖子,转身离去。
不乱来,不依仗权势,那就用钱好了,老夫顶死你!
当天晚上,一家新的布行开张了,距离芸记布行不到一条街。
大家都心如明镜,这是有人故意找茬,捣乱,想要让夏小芸的芸记开不下去。
也就是今天,李麟远与崔河的决裂公开化了。
原本大家是看破不说破,说破的话,也都是暗中说破。
芸记布行与崔氏布行斗法,很多人自然而然的把目光投到了河间郡王府。
在众人眼中,状元郎李麟远虽然年轻才俊,颇有赚钱的法门,但是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李麟远弄出来的玻璃虽然赚钱,短期内的收益绝对不如崔氏一千多年的积蓄。
敢于崔氏比财力的人,别说李麟远了,就算是河间郡王府全压上去,也不可能赢的。
崔河虽然无法调动清河崔家大本营的钱,但凭借他在长安的财力,同样远超李麟远手里能调动的钱。
除非河间郡王府出手,李孝恭护自己的儿子,否则的话,李麟远这个少年郎必败无疑。
认为李麟远能赢的人,实在少得可怜,而且都是李麟远身边的人。
清韵知道了李麟远与崔河斗法的事,香香后知后觉,经过清韵的点播之后,也明白了其中的利害。
当天晚上,用餐的时候,李麟远坐在首位。
清韵、夏小芸、香香围坐在一起。
饭菜上好了,但只有李麟远有大快朵颐的念头,三位绝色美人却是心中有些忐忑。
过了好一会儿,香香第一个沉不住气。
“少爷,要不,我们找王爷帮忙?”
李麟远摇了摇头,继续吃东西。
清韵见此,也沉不住气了,“公子,你有什么法子吗?”
夏小芸则兴奋的搓了搓手,“我就是怕,到时候会出现变故。”
李麟远放下筷子,笑道:“变故,不至于,各地的蚕丝,麻布,我们已经收够了,原料足够的情况下,崔家想怎么玩,我们就陪他们怎么玩。”
清韵听到这里,心知李麟远必然是有法子了,悬着的心也落下了不少。
香香依旧担心,她虽然长得美,而且近来不那么操劳之后,人越发的美了,见识却没有增长多少。
李麟远起身,朝三位女生招了招手:“你们跟我来吧,我带你们看看。”
清韵和香香立即站了起来,夏小芸是见过新式织布机的,故而没有那么好奇。
住处宅邸的附近,便是李麟远之前买的老宅邸。
新的宅邸用来住人,老的宅邸已经彻底变成研究室了。
众人步入期间,李麟远轻车熟路,很快便来到绝密的织布机车间。
清韵见到织布机的时候,虽然好奇和兴奋,但反应并没有香香剧烈。
由于香香出身普通,见过老式的织布机,更清楚老式织布机的功能和效应。
懂,才能知道差别。
清韵所懂的那些诗书礼乐,香香是不懂,但她也有自己的生活经验和特点。
李麟远坐到织布机前,摆弄了几下织布机,笑道:“有了这玩意,织布的效应能提高五倍都不止,因此,我们把布匹压价到原来的五分之一都有得赚,崔家要和我们玩,只有被玩死的份!”
清韵和香香这才放下心来,夏小芸则坐在织布机前,尝试亲自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