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已经陆陆续续离去,卫平这才长舒口气,走入屋内饮了口茶水。
没想到名气大了后居然如此之累!
讲学且不说,那些沽名钓誉的上门者,简直一个接着一个,让他每日疲于应付。
不过好处自然也有。
在不知不觉间,系统上的声望,已经累积到了300点,离可以抽奖的数目,又前进了一大步。
茶还没饮两口,就见沅芷急急忙忙走了进来,递上一枚纤长的竹签道:
“主家,又有人要来见你!”
卫平哭笑不得道:
“这人也真会挑时候,连口水都不让我喝。”
沅芷眨眨眼,俏皮道:
“那主家还要不要见他?”
卫平点点头,顺手接过了竹签。
在东汉年间,人们都是比较含蓄的。
遇到陌生人或是拜访人家时,不会直接问别人姓什么叫什么,而是会事先递上自己的“名刺”。
就是卫平现在手里拿的这种竹签,上面写着姓名、表字,类似于后世的名片。
甚至官场的“名刺”还有专门的书写格式,要在竹签的中央写成一行,更要把官职、年龄等内容添加上去,称之为“爵里刺”。
浏览之后,卫平眯着眼睛道:
“孔融,孔文举?没想到居然是这条大鱼!”
沅芷侧着脑袋,不解道:
“外面来的明明是人,主家为何要称他为鱼?”
卫平笑道:
“因为,此人是我钓过来的呀!”
沅芷还在沉思,卫平已是整理好衣服,快步向着大门走去。
还未至门口,便已听到门外之人朗声笑道:
“阁下可是叫我好找,今日冒昧来访,还请不啬赐予《三字经》!”
“叮,名士上门拜访,恭喜宿主获得声望150!”
…
不远处的巷角,蔡邕鬼鬼祟祟的探出半个脑袋,直到孔融走进屋内,才缩了回去。
“阿爹这是在干嘛,咱们到底要不要去呀。”
蔡琰将怀中的琴放到了地上,有些埋怨道。
“容阿爹再想想…”
蔡邕靠在墙上,使劲捋着胡须。
“阿爹刚刚不是说偶尔路过的么,实在不行,咱们就回去吧!”
蔡琰的小嘴已经嘟了起来,不满的情绪愈来愈多。
“你懂什么!蔡昭姬、能辩琴,卓文君、能咏吟,这是把你与那大才女放在一起教导世人,是可以流芳千载的事情!你以为刚才孔文举说的是真话?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蔡邕瞪了下眼睛,小声解释道。
原本《三字经》中能咏吟的是谢道韫,不过此女乃是晋朝人物,经过卫平妙笔一改,就成了西汉年间的卓文君。
卓文君同样是著名的才女,不仅精通音律,还善于辞赋,曾写下“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这样的千古名句。
所以改完之后非但没有丝毫不妥,还更容易被如今的人们所接受。
蔡琰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哼哼唧唧道:
“那阿爹就去拜谢呀,为何非要叫上我?”
蔡邕皱眉道:
“经上写的是你又不是我,让阿爹怎么能独自前去?”
蔡琰俯身将琴拿起,作势要往巷外走去:
“那我就自己去咯,阿爹在此稍候!”
见状,蔡邕连忙拦下她:
“等等!你刚取字不久,怎么会流传到雒阳城中,万一经中之人说的不是你,岂不是闹了笑话?”
蔡琰小嘴也是撅的更高:
“那到底是去还不去呀,都在这里看两天了!”
蔡邕满脸的犹豫,吞吞吐吐道:
“容阿爹再想想…”
…
过了许久之后,院门吱呀一声再次被打开。
孔融心满意足的对着卫平拱手道:
“未想到君还是长平侯的后人,今日一见,实在是荣幸之至!”
卫平亦是还礼道:
“文举兄今日能来,着实让寒舍蓬荜生辉,若是以后有空,欢迎常来坐坐。”
看来二人在屋内谈的颇为畅快,连表字都称呼上了。
孔融坐上驴车,掀开门帘,依依不舍道:
“君且止步,融日后再来叨扰。”
卫平立在原地没有动作,目送其远去。
这并不是他在装模作样,而是被脑中的系统声音给惊住了。
“叮,名士孔融对宿主心生敬慕,恭喜宿主获得声望100!”
声望居然还可以这么得到!
只是原先那么多人前来拜访,怎么连一个敬慕的人都没有?
经过询问系统之后,卫平才搞清楚了原委。
原来只有让评价高的人产生敬慕,才能获得声望。
至于那些平庸的人物,哪怕对他顶礼膜拜,也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说,一开始就将目标定在名士身上,是多么正确的抉择。
“一个孔融所产生的声望,就接近这些天近百人的拜访!这要是把三国那些名人都折服咯,岂不是要牛上天呀!”
卫平的目光开始炽热起来,心中不禁飘过了一个个熟悉的名字。
诸葛亮、庞统、郭嘉、曹操、陈群、钟繇…
巷角的蔡邕将脑袋再次探出,嘴巴里啧啧有声。
长平侯卫青?
没想到这个卫郎不仅如此年轻,还是名门之后!
又见他在孔融离开之后,仍然站在原地目送,不由再次赞叹道:
“虽然年纪不大,却已经有古之圣贤气度,实在是教人感慨万千。”
不过这却是蔡邕想多了…
旁边的蔡琰见老父又在纠结,果断的跺了跺小脚,抱着琴冲了出去。
对着卫平高声叫道:
“那边站着的人,可是卫郎?”
蔡邕吓得缩回了脑袋,口中喃喃道:
“果然养女不能娇惯,自作孽…自作孽呀…”
他是老来得女,所以一直宠的厉害。
如今来了这么一出,倒是把他吓的不轻。
卫平也是有些奇怪,连忙转身望去。
在汉末三国,“郎”是青少年的美称,亦可泛指帅气的年轻人,所以周边有不少女子称呼他为卫郎。
只是一般女子见他都是面带羞涩,声音也是软软糯糯,哪有如此高声呼喊的。
但见那位少女窄窄襦衫,曳地长裙,一身素青。
虽然个头不高,却体态窈窕。
精致的五官落在小巧的脸蛋上,更是让人在不知不觉间,生出一种怜爱之感。
蔡琰这会儿却是愣愣出神。
没想到这个卫郎生得如此俊朗,眉如墨画、眼如点漆,澹然而立间,竟然让她舍不得移开目光。
“这位女士,找我有事吗?”
卫平见她目光不断的打量自己,只得出声问道。
蔡琰这才回过神来,慌忙施了一礼:
“偶然间路过这里,听得卫郎才气,所以想来讨教一二。”
闻言,卫平浅浅笑道:
“才气不敢说,不知女士有何指教?”
笑容有如春风,拂过蔡琰的心弦。
再加上方才的出神施礼之举,让她的小脸瞬间蕴上一抹羞红,连忙回道:
“我,我听说《三字经》是卫郎所著,不知书中蔡昭姬、能辩琴,是为何解?”
卫平见她怀中抱琴,又询问蔡昭姬之事,心中顿时诧异起来。
莫非这个少女,就是蔡琰本人?
旋即他又打消掉这个念头,对于蔡邕避祸江东的事,他多少还有点印象。
或许这个少女只是好琴之人,对能辩琴的说法不怎么服气,所以才会登门讨教。
于是他便自信的解释道:
“蔡昭姬名琰,据说在其父操琴之时,突然断了一根弦,她立马就知道是第几根弦…”
少女也不插话,静静听完之后才问道:
“那蔡琰身在吴地,与雒阳相隔千里,她的事情卫郎又是如何知晓?再说了,蔡琰年初才行笄礼赐字,怎么就传入卫郎耳中了?”
听完以后,卫平的背后瞬间生出一层细汗。
坏了,坏了。
只怕这人是蔡琰的亲友,不然又怎么会说的如此清楚!
而且他怎么也没想到,蔡琰是今年年初才行的笄礼,这让他多少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他也没有惊慌,面不改色的胡扯道:
“这是我从一个游商口中偶然听说,至于他是如何知晓,那我便不清楚了。只是见游商说的信誓旦旦,我才将此事记入书中。要是女士觉得有哪里不妥,我这便改过来。”
蔡琰若有所思,随后扭头对着巷角喊道:
“阿爹听见了吗?平日里非要与人多说,这会儿传到雒阳来了,自己却又不敢相信!”
闻言,卫平顿时长舒一口气,知道此事已经掩盖过去。
不过听少女话中意思,好像还不是一个人来的,这便有意思了。
于是,也顺着少女的目光看了过去。
躲在巷里的蔡邕以手掩面,老脸通红,不过也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就像是蔡琰所说的那样,此次回到陈留老家,他可是没少夸赞自己的宝贝女儿。
特别是与族人醉酒之后,更是将辩琴的事情说过几次,一时间让蔡琰的名声传遍家乡。
估计是被哪个嘴碎的游商听见了,又恰巧到雒阳传入了这位卫郎耳中。
如今既然已经被女儿说破,蔡邕也不好意思再躲藏下去,只得咳嗽一声,整理了下衣冠。
又慢慢的走了过去,递上名刺道:
“今日携小女冒昧前来拜访,请卫郎不要见怪!”
卫平接过来一看,顿时张目结舌起来。
蔡邕,蔡伯喈?
再看看眼前的少女,卫平心中犹如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没想到,这对蔡氏父女,真的出现在了雒阳!
这又是钓到大鱼了呀!
就好像是在印证他的想法,系统的声音也不失时宜的传入脑中。
“叮,才女上门拜访,恭喜宿主获得声望100!”
“叮,鸿儒上门拜访,恭喜宿主获得声望500!”
听完之后,卫平倒吸一口凉气!
乖乖,这蔡邕真不愧是真正的名士,仅仅是拜访而已,就能产生这么多的声望。
这已经不仅仅是鸿儒了,简直称之文坛领袖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