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神武二十五年,十一月十日,清晨。
秦歌正式发兵长安,河西与陇右军主力精锐,尽数抽调组成一支新军,被秦歌命名为“新唐军”!
从鄯州起事,不到一个月时间内,秦歌便攻克河西与陇右道,并以雷霆般的铁腕政策镇压清剿一切反抗势力。
以强势霸烈的姿态,成为大唐藩镇势力的一匹黑马,声势最盛。
出征的新唐军共计6.75万人,90个营的兵力,大张旗鼓的从鄯州开拔,经由渭水官道水陆并进,进入凤翔道。
在大后方根据地,只留下不到5万人的兵马,全部交给雨化田节制,镇守后方。
所距长安路程约有六千多里,日行千里最多只需六七天时间,即可抵达长安城外。
站在山坡上的秦歌,注视着远处官道上源源不断开拔的大军,神色凝重而坚定。在鄯州,三军誓师,歃血祭天,以‘清君侧’的大义公理征伐长安。
借口而已,人人心知肚明。
这支‘新唐军’,只是一个幌子。他的存在,只是为了吸引注意力。
真正要给长安致命一击的力量,是秦歌亲率的嫡系军。兵分两路,一路在明,一路在暗。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项羽成了新唐军的统帅,这一路军由他节制,项家军八千子弟兵是主心骨。这一支军队,对这次战事很重要。
虽说是幌子,却也不是随意牺牲掉的棋子,放一支嫡系军队在内,他才放心。
“项将军,切记事事都要与范先生商与,不可独断专政。此次征伐事关重大,关乎我等今后之生死存亡的一战!
新唐军既为诱饵,压力定然很大,面对的未知危险无人可预测。无论如何,你们只要保全自己即可!长安会军,天意难测,事在人为。
吾,定当全力攻下长安!”
秦歌这话,是看着项羽说的,却也是说给他身后诸位将领听的。世事难料,兵行险着,所有军事行动都有一定的危险度。
他实在不愿意分开嫡系军队,也不愿意看到任何一支军队出现伤亡。可他们不是无敌,这一次要面对的可是长安!
大唐最强的正统皇家势力!
虽说,秦歌掌握有大唐最强的情报力量,可他的力量还不足以对抗整个大唐的底蕴。当然,这里说的是一个完整健康的大唐。
正是有了四分五裂的大唐,才给了他五五分的机会。
他在赌!
赌那些藩镇诸侯,到了兵临城下的时候,会有几个前来勤王。
攻打长安的不是别人,而是他四皇子。这意味着什么?
皇家内事!
太子被废,皇后被软禁,三皇子已经在行动。各方势力,都在看戏。从他们的角度立场,皇家闹得越凶越好。
长安起兵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当初,还被吐蕃、回鹘联手攻破,占城一月有余!此等耻辱之事,虽过去四十年,仍历历在目。
长安,越弱越好。
在藩镇诸侯看来,皇室的力量仍十分强盛,如果四皇子这一次能搞得两败俱伤,便是他们最理想的结果。
袖手旁观,静看皇权崩塌,群雄杯葛大唐江山社稷,岂不美哉?
“殿下将数万将士性命交予末将,定当全力以赴!殿下尽管安心攻伐长安,有我项藉在!哪怕天下藩镇百万大军尽数前来,我项藉必然无所畏惧,将他们拖住!
前世大错,今生绝不会再犯!但凡亚父所言,我必听!将士一心,绝不言败,殿下乃乱世真命天子,福泽庇佑,这一次生死战定当大获全胜!”
项羽凌然说道,范增等人也意志坚定的附和。士气旺盛,人人战意无不昂然。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是一条没有后退的路。
不进,则死。
秦歌会心颔首,说道:“长安,见!”
此番,攻打长安的嫡系主力,唯有岳飞的背嵬军、赵云的白袍军、以及苏坦己的精卫军,共计一万七千人而已。
加上潜伏在长安以及周边各城的魏忠贤所部,总共不到两万人。但他们的战力,堪比数十万精兵悍将,一旦爆发,便可形成摧枯拉朽之势。
他们从龙山绕过凤翔府,再进入京兆府,急行军五日即可抵达长安。
这样的速度,即使武帝征召藩镇兵马前来勤王,最快的也要十天半个月。六大最强藩镇,都远在各方,给足了他们延迟发兵的理由。
其余小藩镇,连陇右与河西军都不如,又岂是兵威正盛的秦歌军的对手。
这一战,注定了长安只能孤注一战。
“殿下,一切部署都在计划之中,您似乎还是有所顾虑呀。十年后重返长安,是否心中百般滋味?若不是,放不下您的那位好阿母?”
苏坦己看出秦歌仍有心事,大敌当前分心可不好。作为主子,要准备去弑帝、甚至还有可能要弑母……
若有丝毫动摇的意念,则是相当危险的。
“嚯,吾的顾虑,并不是那些人。如果他们这么好杀,也不至于还能活到现在。吾,想的是秦斐!魏忠贤最后的一份密报,已经显示秦斐要发动营救行动了。
可他的力量,太薄弱。就如飞蛾扑火,对于长安来讲,那只是短暂的烟火罢了。可惜,他这人太固执,一直躲着吾。
只希望,他还能有机会等着我。”
“殿下对三皇子的兄弟情,妾身猜想他必然是知晓的。但那终究是他的事,他身为男儿自然就要一力承当,哪怕会死。三皇子,也是一位人物,朝中宫中不想他死的人,也有很多。殿下,就莫要太过担忧。
魏忠贤,力所能及能救下最好。若不能,总不至于会亲眼看着他死的。”
秦歌伸手,挠了挠苏坦己的长发,微笑道:“吾,无需慰藉之言,有感而发罢了。这世上,吾的挚友……没几个了。”
苏坦己似乎很喜欢秦歌挠她的后脑,顿时便像个小猫咪似的,露出满脸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