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越这人什么都好。
就是相当啰嗦。
开始白稷还觉得秦始皇很大方。
把个当代大儒交给自己帮忙。
现在算知道了。
估摸着是嫌弃淳于越，找机会打发走……
船舱内，大臣们各自坐在位置上。
今日的饭食也不错。
凉拌荇菜，酸辣可口，鲜脆多汁。
荇菜自古就有。
有诗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在江河湖水中很常见。
后世吃的比较少。
大部分都会捞起来喂养家禽。
猪鸭鹅都好这口。
当初白稷家里头就有人捞这玩意儿的。
凉拌成菜，大夏天再开瓶啤酒。
能吃两碗饭！
还有就是海带。
这东西白稷带来不少。
当时在琅琊，白稷就给当地黔首找个谋生的路子。
晒海带！
一斤干海带一钱。
晒干后也容易保存。
爆炒海带丝，排骨海带汤。
是他们经常吃的佳肴。
另外就是其青桔子。
每人桌上都有。
李斯夹起块排骨，细嚼慢咽。
连骨髓都砸了出来。
一点都不浪费。
心满意足的吃完后，便开始剥青橘。
“仙君之法，倒也不错。”
“斯听说，有诸多伍卒症状都已缓解。”
“精神好了许多，也有了胃口。”
白稷闻言便抬手示意。
“李相言重了。”
“此法为细君所想，非吾所提。”
“呵呵……”
李斯只是笑了笑。
其余人也随之一笑。
白稷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低调啊。
什么好事都往许嫣身上推。
你怎么不说赵高也是被许嫣挤兑走的呢？
嘿，还真是！
……
李斯收取笑容，话锋一转。
“只是这青橘为何要给刑徒降卒食？”
“每日青橘消耗极大。”
“他们有口饭吃已是天恩。”
他口中的刑徒降卒，值得就是划船的。
龙舟在江中主要靠人力。
在最底层的船舱内，环境潮湿闷热。
日夜都得卖力划桨。
听淳于越的意思，此前已死了不少人。
其余大臣缄默不语。
而秦始皇则是饶有兴趣的看向白稷。
这是白稷和李斯首次针锋相对。
但绝对不是第一次！
武安君爵位，李斯不在乎。
可白稷同样拥有实权，金印紫绶！
这就威胁到了他的权利！
他拿青橘说事，就有给白稷下马威的意思。
“李相此言差矣！”
“降卒大部分皆出自楚国。”
“他们的命，也是命。”
“不该如此窝囊的死去。”
“每日吃颗青橘，不算什么。”
楚国水师是出了名的。
这些降卒皆是精通水性之人。
便被征调来划船。
白稷去看过。
工作环境极其糟糕。
很多人饿的是前胸贴后背，面黄肌瘦。
还有人患了坏血症，已是奄奄一息。
他们已归顺秦国。
却被排挤，不受待见。
地位等同于奴隶。
后世六国复辟，就离不开这些人出力。
是秦国逼的他们谋逆！
不然焉有活路？
“秦楚为敌，武安君待楚人如此好，何故？”
“本君曾闻李相曾撰谏逐客书，谏上重用六国名仕贤才。是以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
谏逐客书嘛，高中背过。
这事儿起因是郑国。
对，这人叫郑国。
就是修了郑国渠的。
李斯听到白稷引用自己的话，顿时嘴角一抽。
靠！
大意了！
“故士不产于秦，而愿忠者众！”
“怎么，李相今位至三公，便忘了？”
“况且，李相别忘了。”
“你也是楚人！”
白稷掷地有声。
而李斯则是面色涨红。
双拳紧握。
白稷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接着起身，作揖行礼。
“荀子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
“此理，李相可懂乎？”
李斯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
荀子可是他的老师！
当初李斯追随荀子，学习多年。
白稷直接搬出荀子来教训他……
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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