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回到房间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躺在床上,我习惯性的揉搓着刚刚用来下跪的膝盖,忽然想到刚刚一位世伯说把膝盖跪坏就再也不用练功的话,我立刻停止了揉搓膝盖,又继续在床前跪了起来,但怎么也也坚持不了太久,我不知道是环境不对还是心态不对,每次被师父惩罚的时候我都可以跪很久,但自己自愿跪着一小会我的膝盖就已经受不了了。最开始我觉得是房间里的地板问题,便起身上床跪在了床上,毕竟床上能还能稍微软一点,也不至于在毁膝盖的时候经太多的痛苦体验。
忽然赵子龙连门也没敲就闯了进来,看我在床上的这幅姿势惊掉了他的下巴。赵子龙问我在做什么?我也不能告诉他为了不练功我在毁膝盖,万一这件事被赵子龙这个大嘴巴传到了师父嘴里,他会打断我的腿,虽然跪坏膝盖和被师父打断腿最后的效果是相同的,都不用在忍受练功之苦,但经历的痛苦却不可同日而语,就在这时我觉得我很有必要给赵子龙撒个谎,我告诉赵子龙虽然师父免去了对我的责罚,但我是个对自己有着严格要求的人,犯了错就一定要接受惩罚,所以我现在在做自我反省。说完这句谎言之后我又觉得得把赵子龙也拖下水,不能让他心里太舒服,于是我接着对赵子龙说道都是因为他昨晚非要拉着我喝酒,说到底我现在这么狼狈都是拜他赵子龙所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我想着说完这句话赵子龙应该内心会稍微有点愧疚,但结果他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让我继续在床上跪着好了,看来我也不需要吃饭了。听到赵子龙这么说,我转头问赵子龙早饭吃什么?赵子龙说他也不知道,只是到饭点了,看我没有在外面跪着,就想着来房间叫我吃饭,不过这种情况看来我也不想吃饭。说完赵子龙就转身离开了我的房间。
待赵子龙离开房间之后,我又趴在了床上,可能我的膝盖在硬地上跪习惯了,在较软的床上跪着完全掌握不好身体的重心,我继而转身躺在床上,可肚子就在这时候不争气的开始咕咕叫了起来,我想也许是昨天晚上把吃过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去,本来还没觉得太饿,结果赵子龙来我房间之后说到了开饭,肚子大概是自己听到了。我起身来到厨房,赵子龙正在厨房里吃东西,仇隐师兄竟然也在厨房里,这两天在华山派虽然总是和仇隐师兄打照面,但仇隐师兄一直在忙,今天早饭时可算有时间和仇隐师兄聊一聊,可是又不知道该和仇隐师兄聊些什么,便问仇隐师兄最近忙吗?仇隐师兄看了看我,冷冷的回答我说不忙,最近华山派也没事,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听了仇隐师兄的回答,我没想到仇隐师兄是在说反话,竟然又接着对仇隐师兄说原来华山派的日子过得这么逍遥,我也想拜入华山派门下。仇隐师兄头也没抬,继续边吃东西边说如果我要是拜入华山派门下的话就不能叫他师兄了,要叫师爷,而现在的我就是明天的我的师爷。我被仇隐师兄这句话说懵了,没反应过来,继续问仇隐师兄说的是什么意思?仇隐师兄这时才停止了往嘴里塞馒头的手,看着我郑重其事的对我说,意思就是按照辈分来划分,如果我正式拜入华山派门下,那么我只能是五十四代弟子,如果我不拜入华山派门下,就像现在这样继续做华山派系子弟的话,就还是五十二代的弟子,虽然不是正式门下弟子,但现在至少是爷爷辈,要是正式拜入门下的话就只能是孙子,看我是愿意做爷还是做孙子。仇隐师兄抛出来这个问题太难了,我一时没想好我到底是想做爷还是想做孙子。忽然仇隐师兄掰了一片馒头屑扔在我头上,问我这个问题需要思考这么久吗?我回复仇隐师兄说这是关于尊严的问题,当然需要思考的久一点。仇隐师兄接着说道华山派入教是要考试的,问我能经过考试选拔吗?听到仇隐师兄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为什么要上赶着如华山派门下,我又不喜欢武功,再说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是仇隐师兄给我挖的一个坑等着我往进跳,最开始我只是没话找话的问仇隐师兄忙不忙,他忙不忙这两天我一直都看在眼里,我能不知道仇隐师兄忙闲吗。仇隐师兄刚说完拜入华山派门下需要开始选拔,这时一旁的赵子龙问我以前是不是考过华山派?听仇隐师兄的意思是之前我考过,但是没有考进来。我对赵子龙说我没考过,但是我作为华山派系子弟,之前在华山派住过一段时间。仇隐师兄这时又接话说道,我是在华山派住过几天,就住了几天还把华山派辈分最高的师祖给弄丢了。
听到这里时,赵子龙来了兴致,忙问我到底把谁弄丢了?怎么弄丢的?说起这件事,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初明明就是风师祖自己跑了,怎么能算是我把风师祖给弄丢的呢?再退一步说,就算是把风师祖弄丢了,那也是我们三个人把风师祖给弄丢了,结果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受到了惩罚,仇隐师兄躲在华山派里什么都知道,程睿也躲在将军府躲清闲。我对赵子龙说,当初我们奉了上官掌门的指派,前往华山身处寻找风师祖。我刚说完这句,仇隐师兄就在一旁打断我,说我和程睿可不是奉了上官掌门的指派,我和程睿是骗了他,他才带我们上山寻找风师祖。听到仇隐师兄这么对赵子龙说,我白了一眼仇隐师兄,然后问仇隐师兄到底由谁来说?如果仇隐师兄想说的话那我就不说话了。听到我这么说,仇隐师兄也就没再说什么,让我继续对赵子龙说。我接着对赵子龙说风师祖就是不靠谱,我们在当初在一莲台找到他以后,结果这老头不下山,还非得在山上多待几日,多带几日也就是算了,结果下山的时候居然把我们三个给甩开了,自己一个人跑下山了,天底下哪有这么怪的老头。我对赵子龙说这件事,正说到气头上,忽然一只糙手从背后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正抱怨的兴起,头也没转的耸了耸肩,想让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挪开,但那只手还是死死的抓着我的肩膀,我转头一看,竟然是风师祖。风师祖低头看着我,让我继续说。我放下手中的半块馒头,起身对风师祖说不敢造次。风师祖一改往常那张臭脸,笑眯眯的对我说我还不敢造次,大白天在华山派的厨房里讲华山派辈分最高的长老坏话,这还叫不敢造次?我低着头,对风师祖恭敬的说我没有讲风师祖坏话,我是在给赵子龙说之前我们在华山里寻找风师祖的事。听完我的辩解,风师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声罢了,他老了,现在随便一个晚辈就敢在他背后讲他的坏话。仇隐师兄这时也开口帮我想风师祖解释,说我并没有在背后讲风师祖的坏话,只是在说当时华山里风师祖失踪的事,言语上可能就是在称谓上没有把握好尺度,望风师祖念在我年少无知的份上饶过我。风师祖也没多听仇隐师兄的解释,坐在凳子上眼神上下打量着站在一旁的我,然后开口问道我愿不愿意拜他为师?我被风师祖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一度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我不解的问道风师祖是想要收我做徒弟吗?风师祖说是。我问风师祖为什么要收我做徒弟?风师祖没回答我的问题,又问了一遍愿不愿意做他的徒弟?我站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转头看了看一旁的仇隐师兄,仇隐师兄也用错愕的眼神看着我。见我沉默了半天,风师祖说让我先仔细想想,想好了再给他答案也不吃。说完之后便在厨房里拿了个馒头夹着小菜离开了。
风师祖离开厨房后,仇隐师兄一把拽着我坐在他旁边,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风师祖忽然要收我为徒。仇隐师兄问我是不是哪得罪了风师祖?我对仇隐师兄说我就是只有刚才在厨房里对赵子龙说了两句风师祖的坏话而已,其实也不算坏话,只是说了老头脾气臭而已,况且这也不算是坏话,华山派谁不知道老头脾气臭。我和仇隐师兄都不知道发生什么,这个时候赵子龙搭话问道,如果风师祖收了我做徒弟的话,那仇隐师兄是不是该把我叫师爷?我对赵子龙说别瞎起哄,我现在没心情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我从厨房出来后想找师父,毕竟这华山派现在我只有师父这么一个亲人能帮我拿主意,我想问问师父风师祖刚说的要收我为徒是什么意思?如果是真的,我要不要拜风师祖为师?但师父已经在群英殿里开华山论剑,一直也没出来。我不太敢去找风师祖,又去找仇隐师兄,想让他帮我猜一下风师祖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仇隐师兄说风师祖辈分高,整个华山派里没人愿意和风师祖谈心,也没人敢和风师祖谈心,所以风师祖的心思太难猜,就连仇隐师兄也拿不准风师祖说要收我为徒是拿我寻开心还是另有想法。见我心思沉重,仇隐师兄安慰我说没事,大不了就拜风师祖为师,反正我也不吃亏。我对仇隐师兄说不行,风师祖那几十年练就的功夫万一要传给我怎么办,我又不是武痴,对风师祖的绝世神功也不感兴趣,万一老头非逼着我练功,我看我还没长大就被练功练废了。在说就算不逼着传授我武艺,辈分也是个令人难堪的问题,我现在属于是华山派系第五十二代弟子,风师祖要是收我为徒的话我就是华山派第五十代弟子,年幼辈分高在江湖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想到这里我觉得肯定不行,绝对不能拜风师祖为师,我便找到风师祖拒绝了拜师的请求。
风师祖问我为何要拒绝?我对风师祖说辈分太乱了,风师祖是华山派第四十九代弟子,我师父是华山派第五十一代弟子,如果我要是拜入风师祖足下,那我就是华山派第五十代弟子,比我师父还要高一个辈分,没办法算。听了我顾虑后,风师祖笑了笑,然后接着说还以为我拒绝的原因我是怕辛苦不肯练功。事实上我的确是更害怕辛苦,不想练功,但我没有说出来,只是将辈分错乱这点告诉了风师祖。风师祖说辈分的事让我不用考虑,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世,我又不是杨顶天的亲生儿子,只是养子而已,拜入风师祖的足下肯定是没有一点问题的,如果我还是怕辈分错乱的话,大不了以后各叫各的,我把杨顶天继续叫师父,杨顶天把我叫师叔。听完风师祖这么说之后我也不知道该再继续说些什么,不过我想我应该是活不到师父把我叫师叔的那天了。经过与风师祖一番交流,反正我现在是觉得风师祖铁了心要收我为徒,我便询问风师祖为何一定要收我为徒?风师祖也没说什么,只是说我与他有缘。有什么缘?难道就是当初在华山不辞而别,分道扬镳的缘吗?风师祖问我还记得前两天那本辟邪剑谱吗?我说记得。风师祖继续说道这本剑谱就是我与他的缘。当我继续问下去的时候风师祖却什么也不愿多说。我对风师祖说拜师这么大的事,一定要让我师父知道,风师祖说自然是要经过我师父同意的,但是绝对不能将我知道辟邪剑谱的事告知师父。听罢,我变告别了风师祖,坐在群英殿门前的台阶上等师父。
一直等到午餐开始时,群英殿才散会,这时我找到师父,对师父说了早上风师祖要收我为徒的事。师父听到后疑惑的看着我,问我是不是昨晚假酒喝多还没醒?声音特别大,这时站在师父旁边的赵子龙的父亲赵世伯问师父昨晚华山派提供的是假酒吗?师父尴尬的对赵世伯解释到随口一说,教育孩子呢别多想。相认相视一下,赵世伯就先行离开了群英殿。我对师父说这是真事,早上风师祖真的要收我做徒弟,还要我来问你的意见。可师父并不相信我说的话,让我去一边自己玩。我着急的快哭了起来,为什么师父不相信我的话。看到我这样,师父走过来问我说的是真话?我说是的。师父这时接着说他去找风师祖,要是我说假话,就别想走着回长安城。
我陪师父来到风师祖的房间,还没等风师祖开口,师父就对风师祖道歉,说我刚才乱说话,谣传风师爷要收我做徒弟。风师祖开口对师父说道这不是谣传,他就是要收我做徒弟。得到风师祖的确认之后,师父也没问为什么,只是说风师爷如果喜欢这孩子的话,就让他留在华山派几日陪风师爷,但拜师万万不可,这孩子从小顽劣不堪,也不是什么练武奇才,只怕最后学武不成,反倒污了风师爷一生英明。风师祖继续对师父说道他与我有缘,就是要收我做徒弟。师父也没在说什么,反正就是不同意我拜师。见此状,风师祖问师父是怕辈分乱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师父也是只说了我不适合在华山派,当初华山派入教考核时第一项都没达标,如今破格成为风师爷足下弟子,怕教内新弟子不服。听闻到此处,风师祖对师父说这不是他该考虑的事,风师祖说自己在华山派四五十年了,收个徒弟还轮不到旁人说三道四。没办法,任凭师父说什么,风师祖依旧不改变要收我做徒弟的决心,没办法师父只得先告退,带着我走出了风师祖的房间。出来之后师父问我为什么风师祖一定要收我做徒弟?这我怎么会知道?我要是知道风师祖喜欢我什么,我一定改正,坚决做到让风师祖不喜欢。可偏偏就是不知道风师祖到底看上我哪点。师父叹了口气,说也罢,既然风师祖决意要收我为徒那就拜师吧,也好让风师祖替他好好管教管教我,说不定在风师祖足下能成为武学奇才。
赵子龙这个大嘴巴走漏了消息,午餐时整个华山派就已经传遍了风师祖要收我为徒的消息。所有人都来恭喜我和师父。虽然师父刚刚已经说了同意我拜师拜在风师祖足下,但还没有将此事告知风师祖。还没吃饭,师父就拉着我去风师祖房间,告知风师祖他同意了我拜入风师祖足下,风师祖好像早就料到师父会同意,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拜师仪式就等到下午华山论剑结束之后。
午餐结束后,所有人也都没去群英殿,而是来到院子当中搭好的擂台前,还是按照昨天的座次。今天是华山论剑的最后一天,我原本以为这擂台就是为了文艺汇演而准备的,根本没有比武,但今天下午就开始了比武大会。师父说擂台就是为江湖上的剑宗门派和剑侠们准备的,今天下午的比武,就是要决出未来十年江湖剑派的排行榜。华山派不愧是剑宗,最终前三甲全部都是华山派弟子,仇隐师兄也参加了比武排名,不过最终排名只排在了三十一名。仇隐师兄问我怎么知道他的排名是第三十一名?我说是因为只有前三十名才能上排行榜。
比武大会结束之后,风师祖走上台,面对着所有华山派弟子和所有来的江湖豪侠们的面收我为徒,我悻悻的走上台,为风师祖奉茶拜师,开始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拜师仪式很简单就结束了。走下台所有人都来祝贺风师祖收了一名爱徒,根本没有人来搭理我,所有华山派弟子就好像是看仇人一样看着我。
等人群散去,我问风师祖我该叫他什么?风师祖说随便,臭老头也好,倔老头也罢,一个称谓而已。我说那我叫风师父行吗?毕竟我是有师父的,得把师父和风师父分开,风师父说也行,随我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