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不得不扛住这件最棘手的事,因为他是皇后的哥哥,李二的大舅子。他不出来证明妹妹的清白,到时候皇后被废,长孙家族就算是到头了,还要稍带上高士廉等人。
林逸这个人的麻烦在于——此人的真才实学很多,也很顶尖,就书法来说,比李二高明,甚至比虞世南、欧阳询还要略高一筹。
不过呢,书法很好办。这是高雅艺术,大多数人根本看不懂,只要串通了书法圈的名人,加上几个名气大的人,一起搞一场比赛,当众评定就可以了。
其次是琴艺。长孙无忌听过他弹琴,感觉已经达到了化境,可以说唐朝无人能敌。不过呢,这也好办,因为琴艺主要看个人喜好,所谓曲高和寡,水平虽高,但喜欢的人却不见得多。
只要找一个顶级大师,挑选老百姓最喜欢的曲目,让老百姓彻底感动,再找几个圈内名人做评委,也可以把他的琴艺名声打压下去。
难办的是神力。
这人的神力,客观公正的说,应该是大唐第一了,也许突厥、西域那边有相当的,一时间却找不来……
长孙无忌一边琢磨,一边往房玄龄府上去。
“房老头应该有办法……再不行,我就去找魏老道……”
与此同时,长孙无忌的第一个计策也开始了,程处亮带着一队侍卫和一个传旨太监已经赶往兰陵坊。
……
这边,林逸变了七八个魔术,又讲了几个段子,引得百姓们哄堂大笑。
正喧闹之际,街头忽然来了一队军兵。
哗!哗!哗!
一个人骑着高头大马,正是程处亮。
“散开!”
“散开!”
人群立刻驱散,中间留出一条通道。连个宫内太监喊道:
“传旨!”
“天子降旨!”
众百姓齐刷刷跪下来。
“天子诏命,兰陵乐坊琴师林逸,拒突厥颇有微功,且生性高洁,不愿为官,故赏赐黄金百两。又察,林逸兼善书法诸艺,特赐御笔一支、御砚一方、宣城纸千幅。钦此。”
程处亮哈哈大笑,
“林逸,还不快跪谢隆恩?”
林逸一看他那副奸笑,就知道肯定不怀好意,干脆怼了一句:
“程处亮,太监宣旨时,你为何不下跪啊?”
“你——”
程处亮哼了一声,继续说:
“林逸,圣上还有口谕,你听好了——圣上雅好书法,定于七天后在太常寺外朱雀门,举办天下书法雅集,你既善书法,特擢参与盛会。”
哦?
“这又是什么梗?”
林逸这时候已经不好抗旨了,毕竟李二又是给黄金,又是说好话,再不去,连老百姓都不支持了。
“谢陛下隆恩。”
……
“小林大师,你这次去一定要给大家长脸啊!”
“是啊,您的书法肯定第一!”
“宁肯定能成天下书宗!”
“……”
百姓们一片扰攘,却不明白这其中定然有诈——
李二在渭水边,那是受了平生最大的挫折。林逸这几天脑子里经常浮现出李二那副气得快吐血的表情。
谁能忍受自己老婆跟别人的事被公开谈论?何况还是国际交往上谈论?那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长孙无垢虽然后来也封了皇后,但味道肯定不一样了,说不定两个人的关系更僵了。照例说,皇后册封后不久,就要亲自农桑纺织,给天下表率,而长孙无垢却一直没有动静。
“李二肯定是在算计……”
“当今书法嘛,欧阳询第一、虞世南第二,其次是褚遂良、陆柬之……李二本人能排进前五,其他嘛,南朝那几个大臣也不错,关东有几个也强……剩下的就是王元掌柜这批民间爱好者了……”
林逸想了一会儿,还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反正也没地方可去,暂时还是安顿在兰陵乐坊,每天做个逍遥快活的打工人。
狱友邱二毛无家可归,林逸干脆也出钱让他住在了兰陵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