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外。
长孙无忌一群人已经下值了。
三五成群的骑着马走在朱雀街上。
“听说秦叔宝最近欲卖酒?”长孙无忌有些好奇的问杜如晦。
杜如晦瘪瘪嘴:“呵呵,是啊,他老秦做生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散财童子一枚。”
长孙无忌捋着胡须,讪讪笑着:“这样啊,那就好,可别抢了老夫的生意才是。”
长孙无忌家里也是经营三勒浆的生意。
许多塞外胡酒,都是长孙无忌通过关系运输到长安。
可以说长安半边天的酒业,都被长孙无忌包揽。
秦琼拉着脸,不悦的道:“什么叫散财童子?杜老匹夫,你将话说清楚些!”
“还有你长孙无忌!你话中有话,当某听不出来?”
长孙无忌笑着道:“有什么话?这分明是祝你生意火爆,说实话,这些年老夫很孤独,这酒水业啊,也没个竞争对手,一直处于山颠,很想看到后生们爬上来,和老夫傲视群雄。”
杜如晦笑笑,道:“是啊!这个人说不定就是……秦叔宝!”
现在才贞观元年,大唐初立,这群老伙计们关系都十分融洽,相互间也时常揶揄打趣。
长孙无忌笑呵呵的道:“好啦好啦!老夫性子直,说句公道话,秦老匹夫做酒水生意,那肯定是厉害的,老夫家的酒水生意,很快就会被秦老匹夫接替,到时候老夫给秦老匹夫做打工人,呵呵。”
“走吧,前面不是宋城楼么,去看看吧,添一添人气,说不得我们去了,还能带动几个人进去买点酒不是吗?”
几匹马晃晃悠悠的来到朱雀街中段。
越是朝中段走,越是堵的紧。
长孙无忌和杜如晦不免好奇的道:“这是怎么回事?”
“咦,那里不是秦府的宋城楼么,咋了,第一天卖新酒就闹事了?”
“好像不是呀。”
渐渐的,长孙无忌和杜如晦等人驻足了,缓缓地,一群人开始沉默下去。
有种窒息的感觉。
长孙无忌更是身子一僵,心口一紧,堵的厉害。
这是……
什么情况!
眼前……
秦家酒肆门前,人山人海,太过震撼,乃至于长孙无忌半响没说出话。
全部来买酒的!
卖疯了!
这些人都快抢疯了!
钱好似不是钱,朝着程家酒肆就扔过去。
“俺给钱了,快快,给俺酒!”
“快,俺也给钱了!”
“都莫闹!排队!不排队不给酒!”
这画面太美,一时间让长孙无忌不太敢看了。
好不真实的感觉。
这还是……秦家的宋城楼吗?
长孙无忌窒息了。
杜如晦何尝不是。
他呆呆的看着这一切,面皮狠狠抽了起来。
如今他们俸禄虽高,但门阀大了,势必要钱养活家人和下人门客。
虽然做生意是寒颤事,虽然他们不直接做生意。
可需要钱啊!
于是他们就会令其家人在背后去做生意,这也是大伙儿心照不宣的事了。
杜如晦酸了,牙齿都在打颤。
好火爆啊!
这得卖多少钱啊!
秦琼这新酒哪里搞的啊,怎么这么赚钱的?
眼前这群人仿佛疯了一般,不要命的将钱给扔到秦家宋城楼去。
身旁房玄龄若有所思,唰的拉住秦琼:“你这新酒,是不是从李牧那里弄的?你是不是和李牧合作了生意?”
秦琼也是没想到,这第一天,居然会是这么个场景。
他也有些呆滞住,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可很快,他仰天长笑:“哇哈哈哈哈!兀那匹夫!谁说要给自己做打工人来着?”
秦琼一把抓住房玄龄,目露精光,激动的道:“可是你?”
房玄龄:“……”
“放开!你真没有礼貌,不要拉拉扯扯!老夫问你话呢!这酒水是不是和李牧合作的?”
秦琼仿佛疯了一般,不屑的呸了一口,目光又朝长孙无忌看去:“呔!是你这老匹夫乎?”
长孙无忌:“……”
他尿了。
他似乎已经想到未来秦琼这酒水席卷长安的局面。
届时自己的三勒浆……还卖个鸡儿啊!
“呵呵,秦……秦兄……给个活路乎?”
秦琼淡淡的道:“不给!凭本事做生意,先前谁说什么孤独无人竞争啥的?如今又要给什么活路?俺老秦就听不懂!”
“哇哈哈哈!”
长孙无忌面皮狠狠的抽了抽,脸色难看的一笔。
房玄龄爆喝道:“你特么……秦叔宝,你给老夫冷静点,老夫问你话呢,你是不是当老夫不存在?”
秦琼这才反应过来,哇哈哈大笑:“是呀!是和李牧合作的,怎么样?还行吧?老夫这双招子犀利否?”
嘶!
犹记得那个时候,秦琼还没有将这主意给打到李牧的头上。
也就是说,老夫明明是第一个发现那烈酒价值的男人。
如果那个时候,自己动了这个心思……
换句话说,如今长安这火爆的销售酒水场面,本该属于他房玄龄的!
想及此,房玄龄窒息了。
心口疼的厉害。
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找李牧喝口汤?
想来……是不可能了吧?
房玄龄都恨不得当下给自己一巴掌,自己好歹是大唐首相,这眼光居然不敌秦叔宝这个大老粗!
日了狗!
长孙无忌喃喃:“李牧乎……可是……可是老夫外甥乎……”
“秦叔宝!你……你不要掺和我们家的事,这生意……你给老夫放手……放手可以吗?”
“放屁!”秦琼怒道:“白纸黑字的契约签了,李牧只能和老夫合作,你敢伸手,休怪老夫翻脸不认人,老老实实给老夫做个打工人吧!哇哈哈!老夫去也!”
卧槽!
长孙无忌嘴角死命抽抽。
悔矣!
老夫若不是公务繁忙,如何不会去泾阳见见这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