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如今这么多人看着,他就很尴尬啊。
他走到店博士面前,问道:“多少钱?”
店博士咧着嘴道:“小兄弟,我关中多年未见你如此酒量,老夫今日高兴,不收钱!”
李牧微笑着点头:“谢谢了。”
他走了。
至于身后倒地的程处默和段瓒,他已经没脸看了。
真不知道这两家伙今日来做什么的,嫌长安丢人不够,来泾阳在献一次丑?
……
今日傍晚。
泾阳府衙,六班班房。
典吏在收集着泾阳辖下各村落的农耕情况,汇聚成书后,便准备交给府尊宁诚。
没多时。
泾阳府府尊宁诚书房。
他翻阅着典吏送来的书籍,似乎意识到什么,又快速翻阅回去。
“嗯?”
宁府尊目光猛地滞留在槐花村页面。
“搞什么明堂!”
宁诚不悦的对外面吼道:“将典吏给本官唤过来!”
正要下值离开府衙的典吏,陡然被小厮叫回去,显得一脸莫名其妙。
他小心翼翼的进了宁府尊书房,就看宁诚阴沉着脸。
他情知不妙,可又不知哪里翻了错,只好嗫嚅嘴巴,小声道:“府尊大人,怎么了?”
宁诚板着脸道:“怎么了?你身为典吏,这些文书过你之后你都不带看的?就这么呈现给本官?你还想不想干了?”
典吏一脸诚惶诚恐的道:“这个……府尊大人,有何不妥吗?”
宁诚冷着脸,将文书朝他面前一扔,“自己看!那槐花村在搞什么名堂?这东西本官怎么呈给长安工部?你自己想死,别连累了本官!”
典吏赶紧慌不择路的捡起文书,看到泾阳槐花村的农耕进度后,整个人傻了。
“耕……耕完了?”
槐花村农田约有三万亩,三百户人家,折算下来,一户人家一天耕地一百亩?
这特么闹呢!
难怪宁府尊暴怒,这搁谁谁也愤怒啊!拿府衙当傻子耍呢?
典吏赶紧道:“府尊大人,下官明日一早,亲自去槐花村问罪,府尊莫要生气。”
宁县令板着脸:“滚!”
……
翌日一早。
泾阳府典吏便带着几个胥吏,怒气冲冲的朝槐花村走去。
胥吏们手持狼牙棒和锁链,看样子今日要干一票大的了。
大家脸色都不太好。
上面问罪给典吏,典吏自然问罪给他们这些胥吏,谁能开心的起来。
这槐花村的村民也真是长了泼天的胆子。
这种事都敢欺上瞒下?
典吏冷声道:“一会去了槐花村,直接将里正给本官……卧槽!”
几人刚进槐花村边界,顿时愣住了。
典吏倒吸凉气,看着阡陌田野,整个人有些窒息了。
“我日!”
“我丢!”
“壮阔啊!”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硕大空旷的田野,听到人声后,空旷的田野中野鸡和鸟兽顿时飞散。
这群人皆愣在原地,不敢置信的望着这一幕。
一望无垠的田埂,阡陌交通,皆翻垦完毕。
空气中似乎还带着新鲜泥土的清香,闻过之后,心旷神怡。
震撼!
太特么震撼了!
哐当!
那些手拿锁链和枷锁的胥吏们,手中物品应声落地,方才打破这短暂的沉寂。
一群人面面相觑,看着典吏,喃喃道:“张典吏,这个……这……”
张典吏脸色有些红润,喝道:“将枷锁都收起来,再四下看看。”
就如此,这群人甚至都没进入槐花村,四周寻思了良久,然后一群人带着一种见了鬼的表情,失魂落魄的返回县衙。
宁府尊端坐在案牍前。
清早一杯茶,惬意无比。
可这时,张典吏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宁府尊,那个,那个,我说出来,你别惊讶啊。”
宁府尊淡定的瞥了他一眼,吹了一口热气,呷了一口黄烫,“说罢,老夫什么大风浪没见过?于老夫而言,天大的事也不算事,昨晚老夫质问你之后,你看老夫今天还有余怒吗?”
张典吏咽了咽口水,不免有些佩服宁府尊。
果然身居高位的人,都是如此淡定自如。
他赶紧道:“下官核验了槐花村,是真的,万亩地全部翻垦过了。”
噗!
烫~
宁府尊猛吞一口茶,随后一口气吐出来,眼泪都烫出来了,怒道:“你特娘的戏耍本官,本官拍死你这个说谎吞针的玩意儿!”
张典吏道:“没啊,真没啊,真的出鬼了,槐花村像妖孽一样,都不知道怎么搞的,万亩地就开垦好了,这他娘的,就没法解释!”
卧槽!
宁诚仔细盯着张典吏,不确定的道:“我丢,你真没耍本官?这是真的?”
张典吏道:“千真万确,比真金白银还要真啊。”
嘶!
“快给老夫拿衣裳来,老夫去看看!”
宁诚激动了,若是真的,他今年的政绩怕是又会猛添一笔。
前些日子,他县衙出了那么大命案,至今没破,已经让他政绩受到污点。
能不能翻盘,就看今日了。
宁府尊换好衣裳,夸着虎步,便要出府衙。
恰就在这时,府衙外,宁诚脸色陡变,急忙恭敬的迎接前面须臾发白的长者。
“阎尚书,恩师……您来泾阳,怎么也不说一声?”
眼前老者,阎立德。
阎立本兄弟,时任工部尚书!
阎立德捋着胡须,笑容可掬的道:“今年各地受灾,老夫便来京畿道各府衙寻思寻思,这不才来到你泾阳府衙么?”
“你慌个什么劲,莫不是你泾阳出什么妖事了?”
宁诚忙道:“恩师英明,是啊,泾阳出妖了,辖下有个村落,一天将万亩地给耕完了。”
“我丢!”阎立德愣了愣,随后笑呵呵的道:“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哦~”
“宁诚,你是老夫提拔上来的,老夫知道你想表现,可你也不能说谎的,说谎是不道德的,说谎是不好的,老夫是怎么教你的,都忘了吗?”
ps:求鲜花,求评价,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