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也许吧。我今天下午才认识他。
我想这并不重要...
他好像有个女儿和他不一样，她是黑发，戴眼镜。她看起来很年轻，不过他桌上的照片可能已经有好几年了。还没有关于母亲的信息。
哇......你观察入微......
你很容易被打动。没什么好说的。马洛里目前似乎没有在办的案子。我只看到他在做后续的文书工作，但我发现他计划几天后出庭。
因为什么？
不清楚，但警察上法庭的事情并不多。如果他被起诉的罪名很严重，我怀疑他还会被允许来上班。可能他们只是让他退出现役，但我猜他会以专家证人的身份出庭。
所以......有人想在他作证之前杀了他？
看起来很有可能。不过，在警察出庭之前杀了他也不容易掩盖。如果我是对的，那么有人要么非常愚蠢，要么......
非常有影响力
是的。罗嘉伟看着韩可佟笑了笑。呵。
你笑什么？
你知道，对于一个蠢到会自杀的人来说，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
韩可佟的脸变得平淡无奇。去你妈的，斯克莱托。
罗嘉伟只是笑了笑。顺便问一下，酸痛怎么样了？
他呻吟了几声。疼得难以置信......不过...我开始习惯了...我想
过了今天，情况可能会更糟。
唉......
他们俩发现一辆警车从车站边的车库驶出，驾驶座上坐着一名穿制服的警官。
他在那儿，罗嘉伟紧紧抓住韩可佟的肩膀说。准备好。我跟着他，给你们指路。我告诉你的时候，你就开始跑，越快越好。
韩可佟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酸痛感消失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哇......！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肌肉在跳动，血液在奔涌，能量在激增，他觉得如果不排出这些能量，自己可能会疯掉。
你可能不需要它，但还是戴上面具以防万一。确保不要碰到任何人。这比追上我们更重要。
他把焊接面罩滑到脸上。他必须拉起黑色的小面罩才能看清东西。长方形的玻璃片上有几道划痕，但不足以阻碍他的视线。
警车开走了。罗嘉伟飞快地追了上去，韩可佟则在一旁等待。他们消失在视线之外，他继续等待。
当他戴着面具站在那里时，路人向他投来了不舒服的目光，他因期待而颤抖。
直走五个街区，然后右转。到了告诉我。
韩可佟向前跑去。他的双腿在人行道上飞奔，力道比他预想的要大，但他可以看出，他还没有发挥出自己的潜能。他在行人之间穿来穿去，仍在蓄势待发，但当他看到一个十字路口停满了过往车辆时，他意识到自己无法及时停下来。所以他没有停下来。他冲进了车流中。当他跳过一辆白色轿车的车顶，落地时仍在人行道上奔跑时，一辆白色轿车向他鸣笛。
跑起来是那么轻松，好像不需要费力气，好像跑比走更自然。有人从他前面的商店里走了出来，他从他们的衣襟前掠过。他稍稍放慢了速度，以确保自己能控制住方向，当转弯时，他向右转去。
我到转弯处了，他告诉罗嘉伟。
继续直行，直到看到上高速公路的匝道，然后走那条路。
人越来越多，他又放慢了脚步。前面的人行道上挤满了人。韩可佟看到自己几乎跟上了汽车的速度，于是他跑到了马路上。他踩着车道间的白线，丝毫不觉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寻找道路速度标志时，他忍不住在口罩里笑了起来。他看到了一个写着时速40公里的标志。
然而，他一上高速公路，汽车又开始从他身边飞驰而过。他拼命地迈开双腿，他确信自己跑得比以前快多了，但汽车仍然从身边呼啸而过，他只能紧紧地贴在路肩上。他看到的下一个路标上写着时速110公里。
尽管如此，在跑了至少半个小时之后，他还是按照罗嘉伟的指示驶出了高速公路，并发现自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但并没有气喘吁吁。他想，他的血液仍然需要额外的空气，但他的肌肉丝毫没有疼痛或疲惫的感觉。
他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比较安静的街区。他看到警车停在街边的车道上。当他看到收割者走过来时，他放慢了脚步。
有多快......他停顿了一下，把面罩从脸上滑下来。我到底有多快？当他站在原地时，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
罗嘉伟耸了耸肩。你的身体能跑多快而不撕裂自己？
他挠了挠头，带着湿漉漉的手回来了。他用衬衫擦汗，但衬衫也同样湿透了。他改在裤子上擦。
马洛里警官在他家里。你们应该保持距离，直到当他们都看到一辆黑色面包车停在房子前面时，罗嘉伟停了下来。五个人走了下来。两个人从前门走去，三个人绕到后门。你最好重新戴上面具。
好的
冲到房子前，他看到他们在敲门。
先对付后面那几个。
好的。
他沿着邻居家的栅栏悄悄潜入后院。那三个人立刻注意到了他，姿势僵硬，双手插在大衣里。
你他妈的是谁？离他最近的一个说，他下巴方正，比其他人都年轻。你他妈的戴着面具干什么？
呃......我听说你们的水管漏水了？
趁我们还没
你没时间聊天了。罗嘉伟碰了碰他的肩膀，熟悉的疼痛闪过他的身体。快走。
他冲向那个最年轻的家伙，后者拔出了枪，但韩可佟在他开枪之前就把他压扁了。那人倒地不起。另外两个人拔枪，韩可佟胸口中了两枪，然后冲到下一个人面前，猛击他的脸，把他的枪踢开。最后一个人又开了五枪，其中三枪完全没有打中韩可佟，他的睾丸中了一脚，前额中了一肘，倒了下去。
屋内枪声大作。
他一脚把门踹开，发现马洛里蹲在厨房的岛后面，一只手紧紧抓住自己的侧腹，另一只手试图给配枪上膛，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韩可佟。大厅里有一个马尾辫枪手，韩可佟径直朝他走去。一颗子弹穿过面具，射穿了他的脖子。韩可佟一把拽开那人的枪，用枪砸在他的脸上。几颗牙齿从他嘴里飞出，砸在硬木地板上。
一声枪响让他跑回了厨房。最后一个歹徒瘫倒在另一个门口，脑袋开花，血流了一地。马洛里警官喘着粗气看着韩可佟，无疑是想问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但他掏出手机拨了电话。他想站起来，但又滑倒在柜台上，血流得几乎和死者一样多。
警官说：我假设呃你不是来杀我的。他把电话放在耳边。是的，我需要一辆救护车。他报出了自己的地址，然后盯着韩可佟补充道：这里还有一个人比我的情况更糟糕......我想。
他想说话，但喉咙里的子弹让他说不出话来。罗嘉伟启动了复苏术。他的伤口都不疼，但韩可佟能感觉到肉在收缩膨胀，断裂的骨头在重新接合时颤抖，子弹被挤出体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你是谁？警官终于开口问道。
你要怎么告诉他？罗嘉伟说。
韩可佟突然庆幸自己窘迫的脸被遮住了，决定做他自然而然会做的事。他什么也没说。
嗯马洛里停顿了一下，面无表情。谢谢你的帮助，虽然我无法想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问他是谁派这些人来的
谁派这些人来杀你？
马洛里眯起了眼睛。你几岁了？你听起来像个孩子。韩可佟沉默不语，他说：罗法尔。约瑟夫-罗法尔。
因为你要在法庭上指证他？
不是针对他。是他的小侄子。我当时在场我亲眼看到他杀了那个男孩不到十岁把煤渣块砸在那孩子头上然后大笑他妈的小杂种......他痛苦地缩了缩脖子，开始咳嗽。他的皮肤变得苍白。汗水布满了他的脸。现在我要死了，就因为那个小混蛋？我本该......本该一枪打死那个......愚蠢的废物......他沉闷的眼神似乎在暗示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在说什么。或者说，他已经不在乎了。
问他的家人
你的家人，韩可佟说。你......你觉得他们也会有危险吗？
马洛里只是坐在那里，缓慢地呼吸着，空洞地盯着面前的黄色柜子。远处的警笛声告诉韩可佟，是时候离开了。
马洛里警官，你的家人...我能帮上忙
我觉得你该走了，韩可佟
但我们需要他告诉我们......
我觉得他听不见你说什么
血从警官的嘴角滴下来
马洛里警官......说点什么吧。能听见就点头能眨眼就眨眼......
韩可佟......
他是......？他不是...你知道的，对吧？
他还没死，罗嘉伟说。罗嘉伟说，但他可能活不了了。
你......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能......？
我很遗憾。
韩可佟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我没能救他......？
我们失败了，韩可佟警笛声响彻整个房间。如果你现在不跑，我们的失败只会更多。
他跑了起来。从后门跑出去，穿过后院，翻过栅栏。他从房子之间穿过，避开了街道。
你应该脱掉上衣
他在一栋粉刷过的房子的墙角后面停了下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衬衫，上面布满弹孔，鲜血浸透了衬衫。这是......他叹了口气。这将成为一件事，是不是......
也许吧
总比一个黑人满身是血地跑过街区要好。总比一个满身是血的黑人穿过街区要好
但我...我不知道......呃......
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韩可佟
你说得好像这样就能改变什么似的......
脱掉那该死的衬衫！
他把衣服脱了下来。看着湿漉漉的衣服，他意识到自己的手在颤抖。手臂也在颤抖，甚至一直抖到胸口。这感觉很微弱，除非他站着不动，否则几乎察觉不到，但就是这样。
啊你的身体休克了。我试图抑制这种影响，但这是意料之中的。
什么......？我为什么会休克......？
真的吗？你刚中了五枪，韩可佟。更不用说你还看到一个人的脑浆从他的脑袋里喷出来。还有马洛里。昨晚你被捅的时候，居然没发生这种事。放松一下坐下来你会没事的
警笛声停了他们已经到了那所房子。他双腿并拢，坐在草地上，一边呼吸一边思考。他皱着眉头，把面罩也摘了下来。他用拇指摸了摸弹孔。我做错了什么，罗嘉伟？他低声说道。我本可以救他的......不是吗？我搞砸了......但是......啊......
收割者漂浮在他周围。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有时候不会有好的选择。
......这应该是安慰吗？
不，不是。因为我们不应该感到舒服。安逸会让我们自满邋遢
那......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我们已经尽力了我们不会用沮丧来应对失败。我们要做的是变得更好。直到我们的最好足够好。
韩可佟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又过了一会儿，他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至少，你需要换件衣服。你知道怎么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