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意大利威尼斯。
曾经,人们称它为运河之城。他们说这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城市,连中国的游客都慕名而来。
但那是在战争之前。
十多年后,威尼斯变成了一个开放的坟墓,一个充满有毒植物和黑暗泥沼的毒性沼泽。一些岛屿因为机甲龙的无人机轰炸而支撑不住而沉没。大多数房屋都破败不堪,被虫子和昆虫侵占,房间里满是旧时人类的骨头;与此同时,城市的郊区被掠夺者占领,他们使用船只攻击沿海社区。
至少,直到昨天。直到瑞恩的小队到来。
不过,这并不是少年的选择。当伦恩的父亲听说当地的掠夺者中有基因组时,他几乎是从鲁巴诺市把他们拖到那里的。那个疯子从不抗拒诱人的目标,让其他人去搜刮东西,而他自己去狩猎。
聪明的强盗们没有回头就逃走了;其他人则死了,他们被放血的尸体被扔进水里。基因组和普通人都一样。没有人能打败伦恩的父亲。没有人。也许除了奥古斯都或里奥格雷,但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遇到。
瑞恩用围巾遮住脸,以防受到恶臭空气的侵害,他摆脱了这些阴暗的思绪,瞥了一眼他面前的石屋。尘土飞扬,半腐烂的书籍堆积在院子里,形成一个奇怪的楼梯,可以爬上附近的墙壁。
“里里!”伦恩从屋内叫他。“来吧!我找到宝藏了!”
好奇的十六岁少年走进屋内,一边吹着口哨。果不其然,这是一座图书馆,尽管与瑞恩所见过的任何图书馆都不同。堆积的书籍形成了一个真正的迷宫般的墙壁和曲折的通道,如果倒塌的话,可能会将他压死。与城市的其他地区不同,这里没有被植被占领,掠夺者显然忽略了这座建筑;如今没人尊重文化了。
他在一条船上找到了伦恩。字面意思。业主们在图书馆内部移动了一艘贡多拉船,然后在船上装满了书。他最好的朋友躺在一堆书上,仰面朝天地读着什么。
“嘿,矮冬瓜。”伦恩是一个同龄的假小子女孩,比瑞恩稍微矮一点点,她不喜欢别人提及她的身高;所以,他当然无情地取笑她。“你在读《格列佛游记》吗?”
“我不矮,我还在长个呢!”伦恩抱怨着,中断了她的阅读,用她那美丽的蓝眼睛瞪着他。瑞恩经常觉得在她的眼睛里能看到她所爱的大海。她的皮肤苍白,乌黑的头发垂至肩膀。真正的现代白雪公主,尽管她穿着棕色的旅行服而不是高贵的长袍。“现在过来,否则我要把字典扔到你脸上。”
瑞恩躺在他最好的朋友旁边,他们的肩膀相触,偷看了一眼封面。尽管古老且因年代久远而泛黄,这本书似乎保存得相当完好。“儒勒·凡尔纳的《VingtMilleLieuessouslesmer》。”
“《海底两万里》,由儒勒·凡尔纳所著,法文版,”伦恩翻译道,她的眼睛几乎要发光了。她已经有了这本书的两个副本,但都不是原文版。“你无法想象我找了多久。翻译本太糟糕了。”
“我以为你不会读法语,不是吗?”瑞恩戏弄她,伦恩回应地捏了捏他的胳膊。“哎哟。”
“这是你活该,里里,”她回答。“而且我在学‘f法语’,非常感谢。”
“是‘法语’,”瑞恩纠正她。“你可以去掉‘f’。”
她叹了口气。“拿本书闭嘴吧。我觉得他们有‘如何赢得朋友和影响他人’,你真的需要读读看。”
“我喜欢阅读,但不如吃饭,”瑞恩说。伦恩已经把她的背包塞满了书,别的什么也没有。“除非你想让我吃你的《共产党宣言》?”
“如果你那样做,我会吃了你,里里。用叉子。”她挥了挥手,示意图书馆。“如果共产主义革命发生了,这地方就不会变成有毒的垃圾场。”
“也许它会变成古拉格,”瑞恩回答,享受着戏弄她的信仰。
“人们搞砸了,但理念是对的,”伦恩抗议,合上书本,放在胸前。“认为每个人都应该平等有错吗?”
“不,只是天真。”
“这还是有可能发生的,”伦恩乐观地坚持。“一切都回到了零点。世界已经改变。”
“是的,但人性没有。”
“你对自己太愤世嫉俗了,里里。”她合上书本,把它放进旅行袋,放在贡多拉船后面。“你觉得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一旦他没有受害者了。“我不知道。”
她默默地看着他,他们的目光相锁。他们很少有私密时刻,可以在她父亲的注视下呼吸。瑞恩看着她的眼睛,然后是她的嘴唇……
去做吧,去做吧,去做吧。
但他退缩了。
伦恩面无表情,叹了口气。瑞恩不确定那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你能帮我把那艘船上的书拿下来吗?”她问。“我们可以把它做成床。”
“你想在那里睡觉?”瑞恩对此感到震惊。木头已经损坏得很厉害,随时都可能崩塌。
“是的,”她说。“是的。我一直想要自己的船。你知道超过百分之八十的海洋都没有被绘制在地图上吗?”
“你想在贡多拉船里睡觉还是把它投入使用?”
“我们可以找到一艘,”她说,如同做梦一般。“一艘真正的船。或者自己造一艘。像古代的探险家一样扬帆远航。”
“有没有你爸爸?”瑞恩问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伦恩没有回答,这本身就是一个答案。两人默默地站起来,开始一起移开书籍。完成后,伦恩检查了船底,眉头紧锁。“嗯,”她若有所思地说。“会是吗?”
“什么?”
“那种贡多拉船,”伦恩说,“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抱歉,我不像你那样是船只迷。”
伦恩没有回答,而是在贡多拉船尾敲了一个地方。“听到了吗?”
“没什么?”
“没错,”伦恩得意地说。“这种船通常有一个隐藏的舱室。他们用来运送信息、金钱,甚至是毒品。”
“你会以为掠夺者已经找到了它,”瑞恩指出。
“这不是常识,你必须知道在哪里找才能找到它。所有的船只迷都知道!”有时候她真的很自负。“而且,这里是图书馆。”
是的,瑞恩怀疑当地人有多少人访问过图书馆,考虑到他们移开书籍时扬起的尘土,多年来没有人碰过贡多拉船。掠夺者们可能检查了结账处和其他明显的地方,没有太多深入调查。
“把那块木板拿掉,”伦恩指了一个地方。“它很旧,应该不难。”
“嘿,为什么是我?”瑞恩抱怨。
“这叫分工,”她回答,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我思考,你工作!”
“如果是工作,那意味着我要得到报酬。”
“我会让你睡在贡多拉船上,”伦恩对他眨了眨眼。
他为她做的事情…
最终,正如伦恩所说,木头因时间和白蚁的侵蚀而损坏,瑞恩很容易就用赤手空拳拿掉了木板。正如她所想,船确实有一个舱室……里面藏着一份相当了不起的宝藏。
一个六边形的金属盒子,上面有一个螺旋形的锁。两个青少年只能屏住呼吸,看着这个发现。
“不可能……”伦恩的眼睛因震惊而睁大。“那是我想的那个东西吗?”
“我相信是的。”一个传说中的神奇盒子,由炼金术士发送给第一批基因组。那些引发了最后的复活节悲剧和随后的基因组战争的设备。瑞恩没有问题地打开了锁,他花了多年时间闯入废弃的家中寻找补给。
金属盒子打开了,里面是一封保存完好的信和三支装满旋转液体的注射器。一支蓝色,一支紫色,一支红色。每一支都带有一个旋转的多彩螺旋符号。
灵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