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闻言,心头剧震,呢喃道:“大师,您..您都算出来了。”
这时,老瞎子伸出手,掂了掂。
易中海送上一张二十万旧币。
老瞎子这才继续说道:
“我观你面相,下巴子孙宫兴旺,再看你生辰,应是至少有两个儿子,而且,你第一个孩子还是‘带弟’命格。”
易中海道:“这个何为‘带弟’命?”
“这第一个孩子嘛,命里是有弟弟的,也就是说,你只要好好地养他,他命里还能给你再带一个孩子过来,那你把他送走了,那他命里的那个弟弟,肯定也带走了嘛。”
闻听此言,易中海喘不过气来,手开始哆嗦。
“也就是说,我把老大送走了,老二也留不住。”
老瞎子道:“正是此理。”
易中海脸上面无血色,欲哭无泪。
他开始恨自己,恨自己短视,恨自己有眼无珠。
当初,人家医生说得是,能治好,但就是费钱,可自己楞是怕这钱窟窿添不完,没舍得花钱。
当初,要是安心抚养林安,现在他都有俩儿子了。
“你说说,我当初到底是咋想的?”
易中海面露苦色,要是天底下有后悔药,他倾家荡产,也得去买一颗来。
一大妈也听明白了老瞎子的说法,直接哭了出来:“大师,我们家就再也没孩子了吗?”
老瞎子摇摇头,说道:“也不能那么说,兴许你们再把送养的孩子接回来,事情还会有转机。”
易中海无奈道:“那户口都不在我们这儿了,我们怎么接回来啊。”
老瞎子抚了抚胡须,说道:“后生啊,我看你国字周正脸,浓眉颔眼,应是有官相的,我且送你一句话。”
易中海赶紧凑了过去,说道:“晚辈洗耳恭听。”
可老瞎子欲言又止,只是伸出了枯糙如树枝般的手,上下掂了掂。
易中海会意,又递上一张二十万的旧币。
老瞎子这才说道:“你那孩子命格贵重,若你无法强求,那便想办法扶持讨好。
如此一来,虽无父母之名,但可坐父母之实,依旧能使事情获得转圜的余地。
事在人为,你们亏欠了孩子那么多,如今应尽力补救啊。”
易中海深以为然,他又问道:“大师,再收养个别的孩子呢?”
老瞎子说道:“这其中变数太多,我已无法预测了。”
易中海叹了口气,领着一大妈退了出来。
离开羊拐棒胡同,一大妈询问道:“中海啊,咱接下来该怎么办?”
易中海道:“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易中海到家的时候,阎埠贵正手拿着林安的新写的作品往家走。
阎埠贵的目光,透过眼睛框,盯在宣纸上,欣赏着林安刚给他写的字。
“惠风和畅,多子多福。这多好的寓意。”
阎埠贵正在这自说自话呢,易中海让一大妈先回家,自己凑过来了。
一大妈流产那天,他还好奇为啥孙校长又过来看林安呢,正巧碰上阎埠贵了,他要问清楚。
“老阎,看啥呢?”易中海过来套近乎。
“老易啊,我在看我学生送给我的字呢。”阎埠贵也存心想给他显摆一下,就拿着给易中海看。
但易中海不知道,这是林安写的。
易中海一看这字,就知道了不得。
他厂子里组织过扫盲班,还有机械操作班。易中海全都积极地参加、学习。
他们老师强调过多次,写一手好字的重要性。
为了进步,易中海抽空就看自己买的字帖,自己还经常练字。所以,他对于书法还是有一定的鉴赏能力的。
看到阎埠贵手中的字,字正腔圆,有种说不出的美感,跟字帖里的瘦金体,有些相似,让易中海不禁咂舌。
这字,让他练十年都写不出来!
“老阎啊,真是没想打你书法水平还这么高,能教出这么好的学生来?我要是老刘,高低得请你喝两杯。”
阎埠贵道:“这跟刘海中有什么关系?”
易中海:“你学生不是刘光齐么?”
阎埠贵冷哼一声:“老易,我告诉你啊,刘光齐可不是我的学生,我以教过这种孩子为耻。”
易中海知道阎埠贵这是在记仇,便调转话头道:“那肯定是其他大院的孩子,但不管怎么说,名师出高徒,你这教书法的水平,也够高的。
这样吧,我请你喝两杯,你去给我也写一副咋样?”
易中海对这字是真喜欢,字形很瘦,铁画银钩,自带一股锋锐,跟自己争取进步的劲头,挺搭!
阎埠贵摇摇头道:“那可不行。”
易中海以为阎埠贵这是摆架子呢,沉着脸说道:“怎么?你当上一大爷,还是老师,就开始瞧不起我了,是吧?”
阎埠贵道:“你说啥呢,我老阎岂是那样的人?这字确实是我学生写的,但我压根写不出这样的字来。”
易中海恳求道:“那你岂不是收了个好学生,我越看这字越好看。
这么着,你能不能给搭个线,我也去求一副来,摆在前厅,看着敞亮。”
阎埠贵揶揄道:“本来不用我搭线的,你自己把线斩断了。”
易中海有些急了,他总感觉阎埠贵在卖关子,语调粗重道:“此话怎讲?你到底啥意思?”
阎埠贵道:“我那学生是林安。”
说完后,他径直走了,独留易中海在风中凌乱。
易中海只觉得浑身有些发凉,他难以置信道:“安安才这么小,就能写出这么好看的字了?”
“老阎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易中海咧了咧嘴角,但他知道阎埠贵肯定是不会跟他开这种玩笑的,这肯定是真的。
但他依旧不敢相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
没有什么比曾经拥有过,更能令人难受得了。
真是丢了个金疙瘩,丢了个金疙瘩啊!
易中海失神的回家去了。
....
贾家。
贾张氏看到易中海两口子回来了,易中海还跟阎埠贵说话。
便赶忙招呼秦淮茹、贾东旭两口子:“快点,老易回来了,赶紧把孩子给他们送过去。”
此时,秦淮茹给棒梗穿戴好新衣服,把脸洗干净,但还是遮不住脸上的猥琐气。
贾张氏看了笑道:“俺大孙子就是好,不比林家那个没人要的东西强啊!”
贾东旭也自信道:“我是我师傅的徒弟,我的孩子,他肯定会收,说不定比亲儿子还疼呢。”
“对了棒梗,把你这两天写给你易叔的信捎上,给他看看你这些天练得字!”
秦淮茹在一旁笑道。
棒梗点点头,欢天喜地的去拿信。
一家人信心满满,觉得棒梗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不比那个翻脸不认人的林安强啊?
易中海见了他,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