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行了……。”灰木耳说。
他的笑容很惨淡。
“嗯，我知道您不行了，有啥遗言快交代吧……。”夏建仁道。
他立刻点了灰木耳的穴道，封住他的经脉，担心毒素扩散。
这样至少可以让他多坚持24个小时。
灰木耳脸色煞白，气息微弱。
忽必烈给他的是鹤顶红。
又叫仙鹤顶上红，剧毒，没有解药，入口即死。
“我最大的遗愿是……看不到云萝出嫁，女儿得不到幸福……。”灰木耳的声音断断续续。
“您想我怎么做？”
“你把云萝娶了吧，就在今天……。”
“啥？”夏建仁吓个机灵：“你让我现在娶云萝？”
云萝也打个冷战，觉得父亲这个要求有点强人所难。
“我快死了，你俩必须答应，要不然我死不瞑目……。”
老头子咳嗽几声，忽然喷出一口鲜血。
夏建仁跟云萝面面相觑。
答应吧，这也忒快了，感情没培养好。
不答应吧，老头子又不行了，眼瞅着嗝屁着凉，吹灯拔蜡。
怎么能让他临死闭不上眼？
“怎么？你俩不乐意？那让我去死好了……。”灰木耳干脆把眼睛一闭，安心等死。
“答应！我答应！大叔你别死啊……我答应还不行吗？”夏建仁赶紧让步。
可娶了云萝，郭襄怎么办？
他扭头瞅瞅襄妹妹。
郭襄楞了，呆在那儿老半天，脑子里嗡嗡响。
“看我干什么？让你答应，就答应呗……。”
“可咱俩有婚约的……。”
“难道你想瞧着灰木耳大叔死不瞑目？”
“好吧，我先娶云萝，咱俩……回到襄阳再说……！”夏建仁咬咬牙，终于点点头。
“君宝小兄弟，郭襄侄女，麻烦你俩给我女婿跟女儿布置洞房……。”灰木耳又哀求道。
尽管郭襄的心里很不乐意，可还是跟张君宝一起布置新房。
非常简单，摆一张桌子，点两根蜡烛，将灰木耳搀扶在椅子上坐好。
找块红布，让云萝搭在头上，当做盖头，一切万事大吉。
必须赶紧拜堂，天知道灰木耳能不能熬到晚上？
不能让老人家带着遗憾离开。
张君宝当司仪，扯嗓子呼喊。
“时辰到！拜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进洞房……！”
夏建仁搀着云萝跪下，一男一女成为了夫妻。
郭襄扭转身没去看，脸上流下两串泪珠。
灰木耳很高兴，笑得像一朵花。
“齐活儿了……你俩好好过日子，我死了也放心……。”
说完，他回到自己屋子里……。
进去洞房，夏建仁迷迷瞪瞪
这就成亲有老婆了？
还是蒙古的云萝郡主？
怎么跟做梦一样？
我不是想娶郭襄吗？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相公……。”云萝呼喊一声，声音柔得像掺了蜜糖。
但女人的脸上却看不到笑容。
父亲马上要死，根本高兴不起来。
“以后不准叫我相公。”夏建仁说。
“那我叫你什么？”
“老公。”
“为啥要叫老公呢？”
“我们哪儿都这么叫……。”
“老公？公公？那你不成太监了……？”
“让你这么叫，你就这么叫。”
“遵命！老公大人！”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扁担抱着走。
古代女人就这样，啥都听男人的。
“那咱俩休息吧……。”说完，夏建仁躺在床上。
“别！”云萝竟然推开了他。
“为啥？”
“我爹中毒，我心情不好，他在那边难受，咱们不能……。”
夏建仁想想有理。
老丈人在那边马上要嗝屁，我竟然在这边跟媳妇洞房？
怎么能这样没心没肺？还是人吗？
他只好打了地铺……。
俩人都不说话。难过，羞愧，慌乱……。
新房不错，上面三根主梁，六根檩条，137跟椽子。
夏建仁来来回回数八遍，一根不多一根不少。
旁边躺个大姑娘，能睡得着才是怪事？
新婚夜啥都不能做，没天理啊……。
他俩在洞房里休息，这边的郭襄又气又急又失望。
她一口气跑到小河边，看着河水，好想跳进去。
心上人没了，活着干啥？结束生命算了。
“阿弥陀佛……。”张君宝忽然站在她身后。
“郭姑娘，你别想不开……。”
“我才不会想不开！不就是个贱人嘛，谁稀罕啊……？”郭襄气呼呼说。
“那你哭啥？”
“泪多，淌出来一点不行啊？”
“建仁哥哥也是逼不得已……其实他想娶的是你。”
“那又怎么样？可他还是娶了云萝，这时候说不定他俩已经……。”
郭襄不敢想，眼泪继续流。
“放心，建仁哥哥早晚会娶你的，他俩是假成亲，难道你没看出来？”
“他俩真假管我什么事？让他去死好了！”
郭襄怒气冲冲跑远，一个人生闷气去了。
她的心跟刀子戳一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