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在两人眼前缓缓落下，西方的云层被染上了血一般的霞红。
符华静静的欣赏着落入，一种恬静气质油然而生，如同唯美的画卷般让人不忍干涉这份美好。
师尊在欣赏落日，宁耀在欣赏着师尊。
“师尊。”宁耀强撑着酸痛的身子坐起来，和符华平齐的面向半轮落日“您什么时候教我真正的功夫？”
“你想要学什么？”
“但凭尊师教海，只是有些道气儿，弟子便就学了。”
——《西游记》中孙悟空的台词。
“我又不是菩提祖师。”符华扶着额头笑道“不过你既然是律者的体质，那想来应该可以很快的掌握太虚剑气吧。”
“传说中赤鸢仙人所创的无上仙法吗？”
“没有那么夸张，不过就是这个。”
“那好，就学它了。”
所谓太虚剑气和传统的神州武学不同，世俗武学多是自天地间汲取崩坏并将之炼化为可供自己使用的力量，也就是所谓的“真气”。
而太虚剑气则是以天地为丹田，以己心代天心，大成境界甚至可以如律者般随心所欲的操纵世界上的崩坏能。
这另辟蹊径的法门，乃是太虚一脉的师祖赤真人所创。
虽神妙无方，却限制极大。
譬如男性修习太虚剑气，多半中道受阻，难以寸进；非天资卓绝的少年不能练就这门奇功。
而女子修习太虚剑气，往往事半功倍；便是天赋平平之辈，所学也胜过男性中的佼佼者。
嗯……
宁耀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这是这个世界运行的基本规则：
重女轻男。
但实际上虽然男性战士万年一遇，可能够成为战士的男人基本上都是手撕律者的战斗力。
所以宁耀对自己的未来还是很有自信的。
“时间不早了。”符华突然起身，带着从容笑意对着宁耀伸出手“小孩子着凉了可不好。”
宁耀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的握住了那只手。
不同于印象中的武者一手老茧，符华的手温润如玉，就是带着些许凉意。
符华带着宁耀走进拂云观，夕阳下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
“这里手机也有信号，不过我不介意你玩的太晚。”符华从抽屉里翻出一本泛黄的书籍“这是太虚剑气的修炼方法，有不会的可以来问我，明天六点之前要起床继续训练。”
“遵命！”
宁耀激动的接过太虚剑气，一时间兴奋的连身上的酸痛感都已经忘记了。
这可是太虚剑气啊，放武侠小说里能引起天下动荡的那种。
仅仅只是拿着它，宁耀就已经能够幻想出自己以后神功大成一剑秒杀盐酱(律化娜)的样子了！
“别高兴的太早了。”符华突然一指点在宁耀头顶“太虚剑气讲究心清如玉，心静如水，若是欲念杂陈哪怕苦练数十年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成就。”
“放心吧师尊，我知道的。”宁耀抱着太虚剑典说道“习武者当有赤子心，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符华点了点头，推开一侧的古木门“这里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稍后我会下厨准备晚饭，这段时间你可以熟悉一下周围的地形，不过不要走的太远，毕竟这里是山顶。”
“嗯嗯，好的”
在宁耀再三保证后，符华才转身离开，宁耀偷偷跟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她盘着腿坐在床上，一副五心朝天的姿势。
宁耀看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聊。
五千年的时间，上仙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最后宁耀只能感叹仙人不愧是仙人，然后迫不及待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翻看起了太虚剑典。
书籍整体是用简体字写下的娟秀子体，考虑到书籍的泛黄程度宁耀猜测这应该是符华上仙亲自落笔写下的。
翻开第一页，入目所见的是关于太虚剑气的前序：
太虚剑气共有五蕴：心、形、意、魂、神。
其中，「心」「意」乃是内功，「形」「魂」则是剑招。虽名“剑气”，但若要真正凭神化剑，剑气由心，非得领悟第五蕴“神”蕴不可。
宁耀继续翻看下一页，这一页依然是用简体字写下的白话文，看起来通俗易懂。
在以极快的速度将入门篇看过之后，宁耀也学着符华之前的样子盘腿坐在了床上。
本来是感觉无论如何都没办法静下心来的，但自己背后的萧云圣痕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释放出一种奇异的凉意。
那凉意在一瞬间冲散了宁耀心中的胡思乱想，仿佛进入了贤者时间一般静了下来。
或许，太虚剑气的存在对于萧云而言也是某种千年难忘的回忆。
心如止水，静观灵台。
一分钟，两分钟……
不知过了多久，宁耀突然感觉到身旁有着什么东西在如液体般流动。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是“看”见的，也不是“摸”到的，而是一种难以形容和理解的“感知”。
那东西就像是流动着的光一般充斥在世界之中，宁耀明明是闭着眼，却通过对于这种事物的感知“看”到了外界所发生的一切。
看到了绿叶初生，看到了风吹沙尘，看到了隔壁师尊若有所思的表情，甚至看到了更远处几个没有公德心的驴友在登山的过程中乱扔垃圾。
这就是崩坏。
在武道的概念上，叫做先天一炁。
宁耀睁开眼睛，伸手在身前虚握。
顿时，一点紫色的光亮在掌心闪现，然后是更多的紫色星光如萤虫般飞舞，流转。
“该说不愧是律者吗？”
宁耀抬起头，却发现符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
“师尊？”宁耀试探性的开口道。
“没什么？”符华摇了摇头“就是在回忆你的师姐，她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应该是用了很长的时间。”
宁耀没有回答。
自己的师姐宁耀还是知道的。
程立雪，符华上仙收养的孩子，曾是天命A级女武神，不过在面对第二律者的时候战死了。
不过遗憾的是，那时的符华因为奥托的关系燃烧了自己的记忆来解放羽渡尘，甚至已经不记得程立雪的名字了。
以至于在提起师姐的时候也是用了一个含糊不清的“应该”。
“你是律者，所以可以尝试一下直接将巨量的崩坏能储存在体内。”符华突然说道“毕竟你不会受到崩坏能的侵蚀。”
“弟子会注意的。”
“嗯。”符华走上前抚摸着宁耀的脑袋“你的家人……是在之前的崩坏事件中离去的吗？”
宁耀微微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虽然自己并不认识那个女人，但在提及“家人”的时候这具身体还是会本能的感受到悲伤。
“家人啊……”符华意义不明的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