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薛蟠诚惶诚恐启奏陛下,今宣大新复,北境之地受建奴荼毒太甚。”
“城破民伤,赤地千里,白骨盈野。宣大边军更死伤惨重,实需朝廷拨款重建。”
“上以防建奴鞑靼叩关再犯,下则恢复民生以安我大乾北疆。”
“今,我大乾连连天灾,所需银钱不计其数也!”
“臣乃一区区列侯,实不得耗费朝廷赈灾之款,为微臣修建侯府。”
“望陛下以万民为重,以社稷为先……”
庆元帝看着薛蟠这洋洋洒洒三千余字的奏章,心中十分激荡。
既有对薛蟠能够体会他现在处境艰难的欣慰,又有对薛蟠自封侯后,还没有朝廷敕封的府邸而感到有些愧疚。
不过,薛蟠在奏折中说的没错。
现在大乾朝廷财政异常吃紧。
西有宣大一线的城池和关隘,需要银子来维修。
北有山海关那些因为驰援宣大而战死活受伤的将士们,需要抚恤和奖励。
更别说那些遭受到建奴肆虐的宣大百姓了。
他们不仅需要新建房屋,重新购买各种生产工具。
甚至于今年过冬所需的口粮和冬衣,都需要朝廷发放。
还有全国各地那连连的天灾。
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白花花的银两。
别看薛蟠只是请辞了侯府的修建,实际上这可是给朝廷节省了数万两雪花纹银。
这些钱,足可以应付一个省的赈灾粮款了。
“薛爱卿,可真是朕的肱股之臣也!”
庆元帝感叹的放下薛蟠的奏折,端起端奴刚刚沏好的茶,轻轻嘬了一口。
“端奴传旨,命工部去把前些日子查封的二等伯,马季唐的府邸好好收拾一下,拿给冠军侯暂时当做侯府。”
“再命宫中营造司把朕亲笔题写的《冠军侯府》牌匾,给朕好好地裱一下,登工部收拾好府邸以后,挂上去。”
“诺,奴婢遵旨。”
端奴弯腰回答。
“好,现在就去办吧!”
庆元帝点点头,看着桌案上摆放的薛蟠奏折:“薛爱卿,朕只能这样暂时委屈你了。”
想罢,便继续埋头阅览起奏章来。
“宝钗我儿,你赶紧过来看看,你哥哥的来信。”
薛姨妈朝着刚刚走进暖阁的薛宝钗招手说道。
随手便把薛蟠寄回的书信递给了薛宝钗。
“你哥哥既然来信让我们进京。”
“那就是不是就代表着,我们薛家在神都里的生意,又可以像以前那般做起来了?”
身穿居家团花袄的薛宝钗,仔细的看了看薛蟠的来信。
如黛般的绣眉轻轻地皱了起来。
“母亲大人,哥哥在信中只是说了请您赶去神都主持大婚之事,还有在大婚后,即将赶赴宣大赴任。”
“对于咱们薛家在神都生意一事,哥哥在信中并未提及。”
“所以,孩儿觉得,我们薛家还是像以前哥哥交代那般。”
“暂时在神都不做任何的生意,等到面见哥哥以后再议。”
“母亲大人,您觉得如何呢?”
薛宝钗清灵的婉婉说道。
“嗯!我儿说得有理。”
“也罢,反正我薛家的生意,从来都是以江南为主。”
“神都,只不过是以前为了维系与昔日老亲的关系而随手为之。”
“今我薛家,与那些神都老亲之间,关系早已不复当年。”
“不开就不开吧!”
“反正也没多少损失。”
薛姨妈同意了薛宝钗的提议,随即俩人便商量起薛蟠的婚事来。
其实,薛宝钗猜的没错。
薛蟠的本意,也不是让薛姨妈继续在神都开展新的生意。
神都就那么大一点地方,就那么多的人口数量。
其中衣食住行,酒肆茶馆,早就已经被其余的勋贵高官们瓜分殆尽。
哪里还有薛家插手的余地。
别看这些勋贵现在和薛蟠之间,好像是井水不犯河水,两边和平共处。
实际上,只是薛蟠没有侵犯他们的利益而已。
别说什么四大家族,百年老亲。
这都过了几十上百年了,谁特么还真正顾及到亲情?
有的只是利益的瓜葛而已。
只要是涉及到利益,哪怕就是亲兄弟,也会翻脸不认人的。
就像荣国府里的王熙凤和王夫人那样。
明明按道理来说,荣国府的管家大权,应该是属于贾政的原配王夫人。
因为老大贾赦的媳妇是续玄,贾母根本不认可。
所以,作为荣国府二房正妻的王夫人就应该接过管家权。
可是,作为长房孙媳妇的王熙凤却得到了管家权。
原因无非就是三点:一是,王熙凤能力出众,手段高明。
二是,擅长溜须拍马,把贾府的实际掌舵人贾母哄得非常开心。
三是,在管家的过程中,府中内外,田庄店铺,都有着不少的利益。
尽管王夫人对荣国府的管家大权无比眼红。
可是,在利益面前,你是王熙凤的亲姑姑又怎么样?
还不是沦为了贾府里王熙凤的配角,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二奶奶而已。
所以,目前在神都根基不深的薛蟠,并不打算和那些勋贵高官们争抢神都里的那点生意。
而是让薛姨妈带着宝钗进京,先把自己和秦可卿的婚事给办了。
再商量薛家在宣大大规模重建过程中,该怎么发展自家的生意。
有了薛蟠的来信,薛姨妈和薛宝钗母女二人,在金陵交代好家中的一切事项后。
带着贴身随从,在薛蟠派来的亲卫护送下,沿着大运河北上。
自朝神都而来。
“侯爷,侯爷,老夫人到了,老夫人到了。”
新开的冠军侯府外,前来报信的亲卫,匆匆忙忙的跑到了中堂。
“什么?”
“母亲大人和妹妹都到了!”
薛蟠惊喜的站起身来。
“是的,是的,侯爷,老夫人和小姐现已从东华门进入神都,马上就要到侯府了。”
薛蟠的亲卫,半跪在地上,笑着回答。
“走,走,赶紧和本侯去迎接母亲大人。”
薛蟠说着就迈步朝着府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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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障,你说,你昨夜为何不在府内休息,怎生跑到罗汉寺里去了?”
荣国府内,贾政手拿戒尺,指着贾宝玉大上诘问道。
“昨夜,昨夜,我,我……”
此时的贾宝玉,哪敢把自己心里的那点龌龊之事说出口来。
只能支支吾吾,不停的快速想着办法。
“你,你什么你?”
“孽障,还不赶紧说出来。”
贾政挥舞着戒尺,“啪”的一下就打在了大脸宝的右腿上。
吃痛的贾宝玉,咧着嘴,不敢稍有异动。
要不然,按照贾政的习惯,搞不好还会挨得更狠。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昨夜孩儿前去罗汉寺,不过是想要再向挂单在那的大师,讨要一颗安神丸而已。”
见到贾政怒目圆睁,贾宝玉急忙随口胡咧。
“安神丸?”
贾政停下了手中的戒尺,疑惑地问道。
“对,对,对,父亲大人。”
贾宝玉见到自己的胡扯,居然让贾政暂时停下了手中的戒尺。
心中顿时一喜,继续忽悠起贾政来。
“父亲大人,想必你也知道,前些时日,孩儿得了失魂之症。”
“就是祖母找人去罗汉寺寻得一颗安神丸,才让孩儿的病情得以好转。”
“昨日,孩儿忽觉心神颇有不稳。”
“便想到了那日祖母命人寻得的安神丸。”
“所以,所以,孩儿这才前往罗汉寺,想要寻找那日的挂单大师。”
“觅得一颗安神丸,以固孩儿心神之本。”
贾宝玉信誓旦旦的说道。
“嗯?你说的可是实话?”
贾政摸了摸颌下胡须。
“千真万确,千真万确,父亲大人如若不行,可遣人去罗汉寺一问便知。”
贾宝玉急忙回答。
“那你为何不带着随身小厮兴哥儿?”
“父亲大人,孩儿得此失魂之症,想来不是什么好事。”
“为防有心之人从中作梗,所以孩儿便一人前往,省得出现什么变故出来。”
贾宝玉解释得合理合据。
“如此最好,以后去往何处一点要报与我知晓,不可一人前往。”
“省得你祖母喝母亲为你担心。”
贾政放下戒尺,朝着贾宝玉挥了挥手。
贾宝玉如获大赦般,低头拱手唯唯诺诺的离开了贾政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