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11点。
“大佬，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乌蝇开着从花螺强那里要来的一辆本田，对着陈尧问道。
“去找鱼头炳。”
之后，不知何故。
一向话多的乌蝇，一直没有说话。
想着事情的陈尧，渐渐发觉了乌蝇的不对劲，主动问道：“平常屁不停的人，怎么突然不做声了？跟我玩深沉？”
“不是啊大佬……哎！”
乌蝇重重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把屁放干净！”陈尧笑骂道。
车子再次拐过几个红绿灯后。
乌蝇这才缓缓说道：“大佬啊，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啊？”
陈尧笑道：“不然为什么我是大佬？”
“我不是这个意思。接你出狱，是社团安排的车子。社团里喝完酒，如果不是碰见那个飞机场，咱们连车都打不到。现在开的车，也是你搞定了花螺强，他才肯送一辆车给我……”
乌蝇感慨道。
“慢慢来嘛。”陈尧点燃一根烟，笑着安慰道。
“你总跟我说慢慢来，就连那个韩宾呐，抬手就能给你十万块，还有一个大哥大！”乌蝇自怨自艾道。
说起韩宾塞入陈尧怀里的大哥大，想到这个，陈尧觉得挺好笑。
便把这个当作笑话，解释给乌蝇听。
“细佬啊，你说说，韩宾给了十万块给我接风，为什么还另外塞个大哥大给我？”
“有钱呗！他在洪星当坐馆，又是双花红棍……大佬嘛！”
啪！
陈尧一巴掌拍在乌蝇的头上。
双手扶着方向盘的乌蝇，被这一巴掌拍得头差点磕在挡风玻璃上。
“能不能聊？”陈尧问道。
乌蝇伸出手，揉了揉脑袋：“不是装大条能是什么嘛？十万块，买五个索尼爱立信的大哥大都够了。”
陈尧笑笑：“他是真心想找我。”
“找你给电话号码就行了啊。”乌蝇道。
“我没电话，他也肯定不记得自己的号码，所以就直接把他自己的电话给我了。哈哈哈……他从小就这样，从1数到10都会结巴。”
陈尧想到了小时候的场景，大声笑道。
乌蝇则完全没有GET到笑点，继续抱怨道：“我迟早会出头的！到时候买一万台大哥大，全都送给大佬你！跟我比威？”
陈尧白了乌蝇一眼，不再没话找话说。
……
本田车，最终停在一个菜场的外面。
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半夜12点半了。
整个菜场黑灯瞎火，只有一处二楼的灯光，还亮着。
陈尧推了推乌蝇，示意乌蝇下车。
二人下车，来到那处亮着灯光的窗户下。
乌蝇扯长了脖子，突然喊道：“阿炳！我大佬揾你！出来见我！”
乒乒乓乓！
街道上方的诸多公寓窗户，传来了骂声！
“丢你姆！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甘你娘！”
“丢雷老豆！”
“扑街仔吃屎！”
不少锅碗瓢盆，以高空坠物之势，从空中落下！
陈尧和乌蝇二人，迅速跑远。
待得巷道内消停了之后。
陈尧二人才回到那扇窗户下。
“你有没有鱼头炳的电话？”
“我有他公墓编号！”乌蝇没好气地说道。
正当二人想着，要不要等鱼头炳的贩鱼档口开门了再来时。
不远处的楼道里，冲出两人。
两人皆穿一身厚重的黑雨衣。
哪怕是半夜，相隔十数米距离，陈尧二人都能依稀看见雨衣上的鲜血。
两个黑衣人举着刀，回头看了眼陈尧二人。
停顿了大约三秒之后，最终转身离去，消失在了街角。
乌蝇见到这一幕，满脸都是看热闹的兴奋表情：“大佬啊，谁家办事？”
仅是一个转念！
陈尧暗道不好！
“走！”
陈尧迅速朝着楼梯间的方向冲了过去。
“干嘛大佬？”
乌蝇不明就里，跟在后面，一边跑一边问道。
陈尧没有说话。
二人来到楼梯间的时候，抬头朝着楼梯上方望去！
果然！
二楼的房门是开着的！
陈尧这才对着乌蝇问道：“鱼头炳现在住在这儿？”
乌蝇立马反应了过来！
当即转身，准备去追刚刚那两个逃走的黑衣人！
陈尧一把抓住乌蝇的手臂：“追不到的！”
说完，陈尧率先朝着二楼冲了上去。
来到房门前。
室内一片狼藉，明显是有人在这里进行过打斗！
顺着血迹往屋内走去。
陈尧二人最终停在了卫生间门前。
推开卫生间的门。
门内的场景，让见惯了江湖打杀的乌蝇，本能地出现了反胃的生理反应！
鱼头炳满身是血。
手脚都被人砍断了，散落在卫生间的地面上。
陈尧没想太多。
立马取出大哥大，扔给乌蝇。
而后蹲下身去，摸了摸鱼头炳的颈动脉。
还在跳动！
“打电话！喊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