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尧吃过社团的接风宴后,时间来到了晚上9点。
因为交代了乌蝇,晚上还要办事。
所以兄弟俩都没喝。
非要比谁喝得更多一些的话,乌蝇帮着大佬陈尧,挡下了不少酒。
陈尧伸手拦了几辆计程车,都没停。
在80年代末的港岛,计程车营业执照可是个好东西。
任何一个社团拿下某个片区的计程车运营权的话。
都意味着,这个社团将在遍地走野势力的港岛,脱颖而出。
为何?
当初70年代,为了小巴运营线路,各大社团都能打得头破血流。
更别说如今这个遍地白银的时代了。
至于黄金时代,随着跛豪被关押,就已经彻底落下帷幕。
据说。
乌蝇跟跛豪那一卦,多少能扯上点表亲关系。
终于。
一辆闪着远光灯的车子,停在了兄弟二人的跟前。
陈尧正觉疑惑,自己没喝多,面前这辆也不是计程车啊……怎么招手就停了?
车辆停稳,副驾驶的车窗摇了下来。
“你们去哪儿?”
一道悦耳的声音,从车内传了出来。
陈尧定睛一看。
世事果真无巧不成书。
车子里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今日在滨海公路上的那位苏梦初!
陈尧顿时笑容满面:“是你?”
“喂!我一早就发现,你看我大佬的眼神不太对!飞机……唔!”
陈尧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乌蝇的嘴巴。
“问你们呢,去哪儿?这个点打不到车的,顺路的话,捎你一程。”
苏梦初的脸上,挂着冷艳的表情。
陈尧听出了苏梦初话里的细节,笑着将重音,放在接下来话语的句首:“我们往石塘咀方向,你顺路的话,把我们丢在西宁街就行。”
车内。
乌蝇在上车之前,就被大佬陈尧,用狠厉的眼神警告过。
所以。
坐在车后排的乌蝇,一直带着忍俊不禁的表情,将目光放在车窗外的马路上。
“真没想到,你竟然愿意顺路载我们。”
别人愿意帮忙,主动示好。
这种时候的陈尧,自然不会让车内的气氛,陷入无言以对的尴尬中。
“只是觉得太巧了,就顺嘴问了一句,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会坐上车。”
苏梦初的言语,让她给人的印象,就像一只傲娇到极点的猫咪。
事实上。
今天下午在滨海公路上。
苏梦初着实被乌蝇吓得不轻。
在蜜罐中长大的她,何曾与矮骡子,如此近距离接触过?
当陈尧以就事论事的姿态,拦在了苏梦初和乌蝇中间的时候。
陈尧的出现,给予了苏梦初极大的安全感。
彬彬有礼的气质,矮骡子的身份,再加上陈尧的长相与身材。
陈尧这种男人。
对于苏梦初这种从未接触过底层社会的富家千金而言。
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你还不是……”
乌蝇的这句,“你还不是被我大佬的帅气所吸引”的话,才说出口四个字。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陈尧猛然间回头!
乌蝇立马收声。
“主要还是你人美心善,不跟我弟弟一般见识。”
陈尧顺势赞美了一句。
“嗯,我大人不计小人过。”
苏梦初开着车,点头肯定道。
“蒲!”
乌蝇又一次,只说出口一个字,后面的字眼,全都被陈尧的眼神,给怼了回去。
连续生吞两句到了嘴边的话语,乌蝇没好气地抱怨道:“停车!我要下去!这电灯胆简直就不是人当的!”
陈尧苏梦初,二人相视大笑。
刹那间。
苏梦初反应过来后,绯红布满了双颊。
陈尧也不好在这个氛围下,继续说些什么。
眼看着到了地方,陈尧指着一处公交站台说道:“苏小姐,把我们扔在那个公交站台就好。”
“嗯。”
苏梦初点点头,车辆很快便靠边停下。
当陈尧站在车门边,再次道谢的时候。
苏梦初突然开口:“喂!你有我的名片,我却连你名字都不知道呢!”
“我叫陈尧。”
说完,陈尧带着乌蝇,朝西宁街面海方向,一条由大排档组成的店铺长龙,跑了过去。
“陈尧……”
苏梦初看着陈尧远去的背影,呢喃着陈尧的名字,径自离去。
……
西宁街,这条店铺长龙当中的某一家店铺内。
乌蝇跟在陈尧的身后,冲着店内聚在桌子前的人们,大声喊道!
“强哥!来盘花螺!”
听着声响,聚在一起的人们,顺势散开。
露出了身前的赌桌。
“老子这是赌档,不是大排档!”
花螺强坐在正对大门的庄家位置上。
嘴角叼着烟,手里捏着四张牌九,斜着眼,看着门前的陈尧与乌蝇,语气不善地回应道。
陈尧没有说话,双手负在身后,微笑着朝花螺强走了过去。
乌蝇紧随其后,顺手从其他桌上,拿了根牙签,叼在嘴巴上说道:“强哥,今天是我大佬的接风宴,你怎么说也是社团里的大佬,在这儿玩牌九,也不去跟我大佬喝杯酒?”
“你大佬?他啊!”
花螺强将嘴上的烟头捏在手上,故作夸张地指着陈尧的鼻子,大声说道。
“哇!你不说他是苦尧仔,我真的认不出来啊!哇!苦尧仔,苦不苦?”
陈尧笑笑,总算开了口:“说苦也苦,说不苦也不苦。但肯定比那些少了几根手指的人,要好过得多。”
花螺强没听明白,一脸疑惑地看着陈尧。
指着陈尧鼻子的手指,还捏着烟头。
陈尧负在身后的手,突然动了!
刷!
半截大拇指,半截食指。
连同着鲜血,一同洒在了牌九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