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实验室里，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弦的弓弩。
陈家杰满脸涨得通红，眼睛里闪烁着按捺不住的兴奋光芒，手里紧紧攥着一沓文件。
像是攥着开启真相之门的钥匙，脚步匆忙得带起一阵风，“砰”地一下撞开了杨光耀办公室的门。
“杨督察，有大发现！”
他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迫不及待地说道。
“一姓罗的司机刚报了案，就在渣打银行那附近，碰上了三男一女，这伙人可凶啦，二话不说就抢劫，把司机吓得腿都软了。抢完钱不算完，还把车给砸得稀烂，那司机哆哆嗦嗦的，不过好在脑子还算清醒，记住了这几个人的一些模样！”
杨光耀原本正对着满桌的案件资料愁眉不展，听到这话，“噌”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就像被点燃的炮仗，眼神瞬间亮得吓人，两道目光好似能穿透眼前的一切，直射向那隐藏在迷雾中的真相。
“好你个陈家杰，可真是及时雨啊，这线索简直就是黑夜里的火把，一下子就把路给照亮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披上警服，大手一挥。
“快，咱一分钟都别耽搁，现在就去油麻地警署，非得把这事儿掰扯个明白不可。”
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油麻地警署，警署里弥漫着一股忙碌又嘈杂的气息。
接待的警员见他们来了，赶忙递上早已准备好的笔录。
杨光耀接过来，眼睛紧紧盯着那上面的文字，脸上的神情随着阅读不断变化，时而凝重，时而愤怒。
“哼，瞧瞧这伙人，分工这么明确，还敢在银行周边明目张胆地撒野，我看呐，十有八九和咱们手头的渣打血案是同一拨混蛋干的。这么嚣张，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他把笔录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仿佛是在向那些犯罪分子隔空宣战。
回到专案组，杨光耀像只困在笼子里的猛兽，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脚下的地板都快被他踏出个坑来。
突然，他猛地停住，大手用力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跟着跳了起来。
“渣打案现在就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可越是这样，咱们就越不能慌。我寻思着，得从那十一号无名尸身上再找找突破口，这尸体藏着大秘密，咱把他清洗干净，再给他换身衣裳，还原还原他本来的面目，说不定就能揪出他的身份来。”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疑惑和惊讶。
刘伟滔挠了挠头，眼睛里满是不解。
“头儿，这法子能行得通吗？这尸体在那儿躺了这么久，血腥味儿早就渗到骨头里去了，还能看出啥有用的东西呀？”
杨光耀却没有丝毫动摇，眼神坚定得如同磐石，直视着刘伟滔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道。
“现在咱们是死马当活马医，每一条线索那可都是珍贵得像金子一样，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咱们也绝不能放过。”
众人见他心意已决，便纷纷行动起来。
在清洗的过程中，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房间里，让人作呕，但大家都憋着一口气，全神贯注地干着活儿。
随着血水一点点淌下，尸体逐渐露出了原本的样子。
突然，刘伟滔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扯着嗓子惊喊起来。
“头儿，快看呐，左臂这儿，有个蛇头龙身的文身，这特征可太显眼了，一般只有道上混的人才会弄这么个玩意儿，这肯定是他身份的‘标签’啊！”
杨光耀闻言，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俯身仔细端详着那个文身，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没错，就是它！有了这个记号，就好比大海里有了航标，咱们去找道上那些‘包打听’打听打听，不愁弄不到这小子的消息。”
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了出去，很快，看守所里的内线就传来了回音。
一个在里头混了好些年的老油条犯人，扯着嗓子喊着狱警。
“阿sir，我知道那文身是谁的，陈小秋嘛，以前在码头搬货，本来还算老实，后来沾上了赌瘾，整个人就完了，跟黑帮勾搭上，到处惹是生非，没少干坏事，我早料到他迟早得栽在事儿上。”
杨光耀得到这个消息，精神大振，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一拳砸在手掌上。
“好嘞，这下可算锁定陈小秋了，赶紧去查他平日里常混的圈子，把他接触过的那十几个人都给我挨个筛一遍，这里头肯定有他的同谋，一个都别放过。”
这边神驹和阿焦在痕检室里也是忙得昏天黑地，眼睛死死地盯着显微镜，反复比对弹道数据。
终于，神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地举着报告冲了出来。
“杨督察，有结果啦！这十一号尸体上的两处贯穿伤，一处是AK打的，一处是手枪，跟您之前推测的那是严丝合缝啊，一点不差！”
杨光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好啊，没白让咱们费这么大劲儿，这可算是证实了陈小秋就是嫌疑人之一，而且是被他自己人给‘处理’了，还补枪毁迹，这帮家伙可真是心狠手辣，够阴的。”
杨光耀觉得还不够，他决定再赴案发现场，模拟弹痕，一定要把整个案发过程还原得清清楚楚。
他站在那片还残留着血迹和硝烟味儿的土地上，眼神专注得像个艺术家在雕琢作品，反复测算着弹痕的角度、轨迹，刘伟滔在一旁帮忙递工具、记录数据。
“头儿，这角度可太刁钻了，我看呐，八成是八号尸体先开枪击中了陈小秋，然后同伙拿着AK补了两枪，其中一枪还故意瞄着那手枪枪口，这心思可太毒了，摆明了就是想灭掉证据，断了咱们的线索啊。”
杨光耀一边比划着，一边点头。
“嗯，你说得对，张义文肯定也脱不了干系，这背后的团伙运作得太缜密了，不过他们再狡猾，也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这不，还是露出破绽了。”
回到警局，杨光耀一头扎进档案室，翻找着那些堆积如山的旧案资料。
突然，他的眼睛定在了一起汇丰银行劫案的记录上，脸上的神情先是震惊，而后变得兴奋起来。
“阿滔，你快过来瞧瞧，这汇丰案可不对劲啊，这里头记录着两名劫匪用的是叶诚那把枪，而且其中一人眼部特征特别突出，跟咱们这个陈小秋有点像啊。我琢磨着，这渣打案、汇丰案，说不定就是连根藤上结的俩毒瓜，得把它们串起来一块儿查，只有这样，咱们才能把这案子连根拔起。”
在汇报会上，气氛凝重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马警官坐在首位，眉头紧锁，满脸疑虑地听着杨光耀的汇报。
“光耀啊，你这并案的想法虽说大胆，可风险也不小啊，证据真的够硬吗？咱可别扯错了线，到时候陷进僵局，那可就麻烦大了。”
杨光耀站起身来，神色恳切又充满了笃定，眼神坚定地望着马警官。
“马sir，我办案这么多年，靠的可不光是证据，还有这多年磨炼出来的直觉。您瞧，这几起案子在作案手法、人员特征上有太多重合的地方了，就说那眼部特点、枪支流向，这就好比拼图的一块块碎片，只有把它们合在一起，才能看到完整的画面啊。咱们现在发个悬赏通告，发动群众的力量，不愁揪不出这个团伙来。”
马警官听着杨光耀的话，沉思良久，站起身来，在会议室里缓缓踱步，双手背在身后，时不时停下来思考一番。
终于，他停下脚步，大手一挥。
“行，就依你说的办！这案子拖得太久了，市民们都人心惶惶的。咱就并案侦查，通告赶紧拟好发出去，赏金给得丰厚些，一定要引蛇出洞，尽快把这案子给结了，还咱们香港一个太平。”
于是，悬赏通告如雪花般贴满了街头巷尾，报纸、电视也都滚动播报着这一消息，一时间，市民们议论纷纷，街头巷尾都在谈论着这起案子。
专案组更是日夜紧盯线索，不敢有丝毫懈怠。
杨光耀站在挂满线索的白板前，眼睛紧紧盯着那上面错综复杂的线索牵缠、交错的照片，仿佛要用目光把它们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