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光才透,警局里已是一片繁忙景象,恰似煮沸的热锅,人人行色匆匆,气氛凝重而紧迫。
杨光耀双眼布满血丝,熬红的眼眸犹如两团燃烧的炭火,却依旧目光如炬,透着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儿。
“无名尸是破局关键,身份不明,诸多蹊跷,定藏着案子‘命门’,得深挖。”
说着,双手重重地拍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上,“啪”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纸张簌簌抖动,仿佛是向隐匿在暗处的真相发出战书。
刘伟滔正对着满墙线索苦思冥想,被这一拍惊得回神,挠挠头,灵感仿若一道闪电划过脑海,瞬间两眼放光。
“头儿,我琢磨,这无名的,没准是冲着保卫科某人来,里应外合搞突袭,熟门熟路才这般大胆,咱得重捋他们逃跑径路,寻蛛丝马迹。”
边说边大步跨到白板前,拿起马克笔,在白板上比划起那错综复杂的路线,线条虽画得歪歪扭扭,却满是笃定,好似已看到凶手沿着这路径仓皇逃窜的身影。
杨光耀颔首认可,警服一披,那动作干脆利落,如即将奔赴战场的勇士披上战甲。
“行,就照你说的,先回渣打车道,从案发‘源点’再筛线索。”
两人风驰电掣般赶到银行,渣打银行的车道此时仿若一座死寂的战场废墟,残留的弹痕、车辙,宛如一道道狰狞的伤疤,默默诉说着不久前那场惨烈厮杀。
杨光耀二话不说,蹲下身去,指尖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地面那一道道焦痕,眉头紧锁,眼神专注得好似能穿透这冰冷的地面,洞察到案发时的惊心动魄。
“看这,慌乱撤离,车胎急转,方向朝油麻地,去,那片居民区藏龙卧虎,或有知情者。”
踏入油麻地家属区,市井的嘈杂声瞬间将两人包裹,街头巷尾弥漫着浓浓的烟火气,阿婆们围坐在街角,唠着家常,手上熟练地择着菜。
刘伟滔满脸堆笑,凑上前去,那笑容亲切得如同邻家晚辈。
“阿婆,劳烦问个事儿,前儿银行劫案,见过可疑人没,戴假发、行色匆匆的?”
阿婆们先是一愣,随即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你一言我一语,嘈杂得像炸开了锅。
忽然,一个嗓门洪亮的阿婆猛地站起身来,手中还攥着一把青菜,激动地喊道。
“哟,好像见过,有个瘦猴样的,假发歪歪扭扭,钻进巷尾楼,吓得我菜都掉咯!”
刘伟滔大喜过望,眼睛瞪得溜圆,仿若发现了宝藏,忙不迭地道谢,而后循着阿婆所指之处仔细搜寻。
果不其然,在楼道一处昏暗的角落,寻到了一个破旧的假发套,发丝凌乱得像杂草,还散发着刺鼻异味,可在刘伟滔眼中,这无疑是凶手遗落的“罪证”。
回到警局,技术部灯火通明,专家们争分夺秒地进行检测。
不多时,一位戴着眼镜、神情专注的专家举着检测报告,一路小跑着冲出来,兴奋地嚷道。
“刘sir,没错啦,假发上沾的尘粒、毛发,与案发现场吻合,劫匪‘行头’无疑,看来是本地混混,耍小聪明,戴这掩人耳目。”
刘伟滔听闻,兴奋得像个孩子,一路高喊着“有大突破”,奔进杨光耀办公室。
“头儿,有大突破,嫌疑人本地‘地头蛇’,想浑水摸鱼!”
正亢奋得摩拳擦掌之际,马警官沉着脸走进来,脸色阴沉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光耀,你提渣打案与叶诚案关联,太牵强,证据呢?别被执念带偏,误了正事儿。”
杨光耀毫不退缩,“嗖”地站起身来,挺直腰杆,直视对方,目光坚定得如同磐石。
“马sir,我办案多年,直觉加细节,两案手法、反侦察路数像出自同门,叶诚配枪流落江湖,没准现身渣打,不可轻忽。”
马警官满脸质疑。
“直觉顶啥用,办案靠证据说话,我让陈家杰查现场弹痕、枪支,若与叶诚枪无关,你得收心专破渣打案。”言罢,转身拂袖而去,留下一室凝重气氛。
陈家杰在实验室里熬红了双眼,彻夜比对数据,清晨时分,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前来汇报。
“各位,现场手枪非叶诚那把,弹道、枪号都对不上,杨督察,怕是猜错咯。”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望向杨光耀,他拳头紧握,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指节咯咯作响,嘴唇咬得泛白,却沉默不语,片刻沉思后,仰头朗声道。
“即便枪非叶诚的,案中隐情还多,继续查,渣打十一号尸体,毁尸灭迹太刻意,必是团伙破绽。”
再度奔赴案发现场,日光洒下,可那刺鼻的血腥味依旧浓烈得挥之不去,似有实质般萦绕四周。
杨光耀围着十一号尸,弯下腰,一寸一寸地端详那烧残的衣物、狰狞的创口,眼神犀利得如同苍鹰,不放过丝毫细节。
“瞧这,致命伤两处贯穿,精准狠辣,同伙补枪焚尸,灭迹同时,想断线索,可越遮掩,越可疑。”
刘伟滔在一旁附和,蹲下身,手指沿着弹道比划。
“头儿,弹道也怪,角度偏斜、力度不均,像仓促下手,边逃边补枪。”
两人决意模拟案发情形,刘伟滔自告奋勇扮死者,杨光耀则分饰凶手与补枪者,穿梭于残砖碎瓦之间,依照弹痕、血迹,一步一步推演案发过程,动作利落干脆又饱含凝重,仿佛时光倒流,血腥场景重现眼前。
正全神贯注之际,一道清脆甜美的声音传来。
“阿滔,忙半天,趁热吃,别累坏啦!”
原来是可儿轻盈走来,双手提着两盒叉烧饭,笑盈盈的模样宛如春日暖阳,驱散了些许现场的阴霾。
刘伟滔脸刷地涨红,像熟透的番茄,挠挠头,略带羞涩地接下。
“可儿,你有心啦,正饿着呢。”
杨光耀见状,打趣笑道。
“哟,可儿一来,阿滔魂都飞咯,不过吃饱才有力气追凶,咱边吃边复盘,这案折腾许久,快到‘收网’时,不能松劲。”
三人围坐阶前,饭盒开盖,热气腾腾,香味弥漫开来。可儿眨着好奇的大眼睛,问道。
“光耀哥,案子难破不?阿滔老忙,我都担心。”
杨光耀咽下一口饭菜,神色坚毅如铁。
“难是难,但邪不压正,从无名尸揪出身份,假发套锁范围,再破十一号尸秘密,迟早逮全歹徒,还渣打安宁,就像拼图,快集齐碎块了。”
刘伟滔一边大口吃饭,一边含糊不清地应和。
“可儿,别操心,有头儿带咱,这伙劫匪,插翅难逃。”
餐毕,饭盒随意扔在一旁,两人起身,拍拍身上灰尘,警徽在胸前熠熠生辉,重燃斗志。
杨光耀抬头,望向远方那林立的楼群,目光深远而坚定。
“走,再访周边商户,找见过无名尸、可疑人的,把线索揉成团,砸向歹徒,让他们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