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
“一群废物!”
“*%¥#¥%”
“就是草原上最温顺软弱的羔羊,急了也会咬人,你们这些懦夫竟然连回击都不敢!”
“蠢货!软蛋!杂种!”
“......”
山岗之上。
注意到战场上这个情况的哈剌章,用他自己能想到的一切极尽侮辱的词,问候了轻骑们的所有亲属。
他是真的想不通。
那是近两万的轻骑啊!
怎么就会,如此容易地崩溃了?
就是两万头羊,也不会如此地怯懦。
尤其是。
当哈剌章看到后方的轻骑溃败之后非但不是向两边四散逃亡,反而更快地向前冲击本阵。
那一刻。
他是真的想提刀砍人。
可以说,轻骑本阵的崩溃不是被后方那黑色骑兵给击溃的,而后被自己人给冲崩溃的。
“天神啊,为何要如此对我?”
坐于马上的哈剌章忍不住双臂高举,大声怒喊。
而后,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稍许之后。
哈剌章重新睁开了双眼。
可是与之前不同的是,这双眼睛不再有之前的得意与轻狂,眸光中萦绕的是不见丝毫情绪的冰冷。
“来人。”
“鸣金,收兵!”
“我们撤!”
留守在哈剌章身边的部将闻言,一时激动,上前相劝道。
“国公。”
“我们的重骑兵还在,轻骑也只是崩溃了而已,我们还可以再将他们收拢起来。”
“今日明军的伤亡也很大,这里是我们大元的地方,是我们的家乡,明军是耗不过我们的!”
哈剌章伸手止住了部将的话,转过头来直视部将,面无表情地缓声问道。
“你是要质疑本公的命令吗?”
那一瞬间。
部将好像看到了一双来自狼的眼睛,没有任何波澜与涟漪,就好像在看一只死物。
部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抚胸躬身行了一礼,否认道。
“小人不敢。”
“小人这就去。”
旋即。
一道道代表着收兵信号的号角声响起,于缓坡草原间回荡。
当正在陷入明军阵中与明军浴血厮杀的元人重骑听到这声音时,脸上顿时布满了惊骇与疑惑。
他们眼睛瞪大,下意识地回头,然后被明军抓住机会,一刀砍下。
“撤!快撤!”
“明军胜了,快随我冲出去!”
这时,有尚在马上的千夫长连连招呼身边的重骑们想办法上马。
千夫长很明白,眼下没有功夫理会为什么要鸣金收兵,当前要紧地是先保住命。
...
须知。
重骑冲阵,一方面倚靠于大量全速奔驰下的战马所携带而来的巨大威势,而另一方面则是依靠后续源源不断的冲击。
一波波的铁骑冲锋,就像是洪水时的浪涌,一次又一次冲击着军阵这个大坝的根基。
而一旦有缺口被铁骑冲开,那迎来的便是全线崩溃。
同样的。
当铁骑被陷入严整的军阵之中,失去了他们引以为凭的速度,又被突然而来的鸣金收兵打断了进攻的气势。
那只会得到一个结果。
仓皇逃窜!
......
不过,这也并不能就此说明哈剌章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事实上。
除却陷入明军军阵深处的倒霉鬼以外,大部分的重骑也大都借用马力冲了出来,开始向着哈剌章撤退的方向逃去。
重骑们,将会在二十里外的元军大营那里重新汇聚集合。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也算是元人版的断尾求生了。
只可惜,世间没有如果。
能以而立之年获封大明的曹国公,李文忠靠的可不止是皇帝外甥的关系,他是真的风里来雨里去,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悍将。
如果这等千载难逢的战机都能贻误,他就枉当诸军主将。
“弟兄们,元人溃败了,随本公杀敌!”
“杀!”
李文忠高举手中长枪,面红耳赤的大吼。
此刻的他,虽然已经无暇观察整个战场的情况,可元人是否是诈败,他还是能判断出的。
这等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他又怎么能错过?
......
凭良心来讲。
对比与元人的铁骑战力,明军的骑兵确实要稍逊一筹。
可也只是稍逊而已,两者也并不存在本质的差别。
甚至,由于军制和农耕社会的原因,在组织度方面,大明的骑兵反而要上马兵下马牧民的元军要更胜一筹。
因此当追杀溃敌的时候,调度有素的大明骑兵就变成了元人铁骑的噩梦。
以一个个小旗(十人)为基础,迅速散开,收割溃兵。
......
没有那近两万的轻骑在后面袭扰,也不存在背后受敌的烦忧。
而今的李文忠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趁此机会,尽可能地消灭元人的主力,争取为大明换来一二十年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