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柳眠棠的眼光极好,
所选的两间铺子不仅相邻,还依着河道,
铺子后院便在河道之上,还添了渡口,
今后若是售瓷,水运很是方便。
“这便是崔家娘子置办的铺子?”
赵家娘子和尹家娘子挽手逛街,路过时,见柳眠棠站在屋内,便忍不住出声,
因还未开业,
铺子里还未摆上瓷器,
只有几个匠人,有的锯木,有的刨木,有的拾起木板拼接博物架,
有的则听从檀儿的指挥,将博物架挪至适当的位置,
柳眠棠则总览全局,
赵家娘子挽着尹家娘子,两人连袂进了铺子,
见到当前一幕,尹家娘子忍不住惊道,
“乖乖,崔家怎么连这种粗活都要娘子管啊?”
赵家娘子拿手指捅了捅她,
“我听说啊,这个姓崔的已经快一个月都没回家了,整日里见不到踪影。”
“竟是这般做派?”尹家娘子顿感讶异,
赵家娘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小声的道,
“这柳氏……怕,怕不是个外室呢吧?”
所谓外室,
是指未经媒妁之言而私下偷偷同居的女子,
此称比之妾室还要轻蔑。
“这可说不准,但愿别跟张家一样,把镇子弄得乌烟瘴气。”
两人虽是私语,
但两个大活人就这么直挺挺的站在门前中央,便是想忽视都难,
更何况柳眠棠练过武,
“原来是尹家娘子和赵家娘子。”
柳眠棠笑意盈盈的迎了过来,
两人见状,
忙停下话语,皆是堆起了笑脸,跨过门槛,朝着柳眠棠走去,
“早听闻崔家娘子置了两间包子铺,我原以为还是那小两间,没想到娘子将这铺子连通,还真是气派。”
赵家娘子尬笑着说道,
“是呀是呀,娘子真是辛苦。”尹家娘子也附和,
见到二人慌张的摸样,
柳眠棠人微微一笑,
“我也就帮衬帮衬,哪有我家夫君辛苦。”
“我夫君每日跑货,风餐露宿,十天半个月都未必能着的了家。”
她一副诉苦状,
“他做的是正经事,我也心疼他,可不知该跟谁说。”
“就怕着刚来镇上,有人吃饱了没出撒,喜欢无事编排别人,我这妇道人家,也管不着啊。”
赵家娘子心虚的看了两眼尹家娘子,害怕的退了两步,
“呵~呵呵,怎,怎么会呢?”
“我想娘子应是多心了。”
柳眠棠噗呲一笑,
“我也就发发牢骚,二位不必害怕。”
“哦,对了,我老家的人都知道,我是一个泼辣性子的,谁要是污我家人,”
“我定是要打上门去,砸了她的家当、扯了她的长舌、撕了那人的嘴,再告到里长那里去。”
柳眠棠每笑着说一句,便进一步,她每进一步,两人便退一步,
直到逼的两人的脚跟快要抵到门槛被绊倒时,柳眠棠这才停下,
赵家娘子和尹家娘子紧紧靠在一起,瑟瑟发抖,
“嘿~嘿嘿……”
脸上的假笑都快要维持不下去了,
柳眠棠也是瞧着两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笑着,
三人就这般相互笑着。
……
“陛下,快用膳啊陛下!”
“陛下!”
大祁皇宫,泰安殿,
当今天子生母吴太后,正坐在大案前进膳,
案上盛放着各类果蔬,旁边还放着烤炉,一名宫女正在烤炉前烤制鲈鱼。
而当今天子则带着玩伴,趴在案前的地板上玩耍,
一旁还有宫女举着膳食,追逐玩耍的天子,恳求用膳,
然而天子只顾得嬉戏,一把打翻了宫女手中的膳食,
吓的宫女当即伏首而跪瑟瑟发抖。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这时,
户部尚书方则仕和兵部尚书王义钏联袂而来,
“太后容禀,如今绒部侵占了栖州良田,夏熟时又遭遇蝗灾,百姓们没了粮食,都在争食山上的蓬草啊太后!”
兵部尚书王义钏劝谏道。
吴太后摆着冷脸瞧了一眼王义钏,而后看向在下方嬉戏的天子,
“陛下正在用膳,别说这些晦气话。”
“太后……”
王义钏皱眉上前,还想谏言,
身旁的方则仕则悄悄拉了他的袖子,
待王尚书回头,方士则摇了摇头,示意他此事不可操之过急,
方则仕知晓太后关心什么,便从袖中取处一个折子,拱着手道,
“启禀太后,这是楚王的减兵方略,还请太后查阅。”
“楚王?”
果然,一听到事关顾清珂消减兵力的事情,吴太后便来了精神,她连忙道,
“快呈上来!”
侍候一旁的太监接过方则仕的折子,
递交到太后手中,
趁着太后看折子的间隙,方则仕道,
“月前,楚王从江州、定州、越州大营,裁掉军户五万余人,数日前,楚王所辖三州的军户,再次消减3千余人,前后消减兵力近六万人。”
“这是裴侍郎与其余二位侍郎清查三州军户,较之以往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