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府厅堂所在,朱橚倒背双手在这里等候,一旁,长史王翰不顾屁股处伤势,有些心惊胆战的也驻足其间。
时间不大,仆从便是引领一人进入了厅堂。
此人生得其貌不扬,一张大饼脸上点缀着两个绿豆眼睛,他刚一进门,便是对威势不凡的朱橚下拜道:“下官徐铎,参见殿下!”
随之,他又对王翰拱了拱手,“这位是王长史吧,在下有礼了。”
周王朱橚挥了挥手,直截了当道:“没有营养的话,本王就不说了,徐铎,说说看,你要活动官职,准备了多少钱?”
一旁,长史王翰不由咧了咧嘴,心道,王爷,深沉如海的官场之事,生生被您说成了菜场买卖,也是没谁了!
陈留县令徐铎也是不由一怔,心下嘀咕,本县令去拜访其他人,一个个都避之不及,而这位周王殿下,不但召见,而且……这也太‘直接’了吧?
人都道我徐铎是直性子,但跟眼前这位殿下比,我感觉自己都算有城府了!
心中嘀咕间,陈留县令徐铎嘴上连忙道:“殿下既然如此开诚布公,下官若是再有所隐瞒,就当真不识抬举了!”
说到此处,陈留县令咬了咬牙,伸出三根手指,“实不相瞒,下官为了能更进一步,变卖家财,总共准备了三万两白银!”
听闻此言,周王朱橚目光闪了闪,开口起来,“三万两,若是想要从县令晋升为一般的知府,那倒也马马虎虎,不过,你想要到重镇开封去做府尹,你觉得三万两够么?”
陈留县令徐铎当即道:“王爷,以下官之政绩,即便是走正常渠道,想要成为开封府尹的把握也是不小,而今,之所以要施展些盘外手段,也是想让此事万无一失罢了,故而,下官觉得三万两着实不少了……”
“不少嘛?”
周王朱橚嘴角上翘,“徐铎,你治理地方,是有一手,不过,据我所知,跟你同期竞争,且政绩不逊于你的县令,没有五个六个,但也有两三个的吧?”
“你拿钱来京师活动,其他人难道就傻坐着么?”
“区区三万两,就想万无一失?”
“呵,真是天真!”
随着这番言辞说出,陈留县令徐铎脸色顿时变化开来,他蹙眉想了一会儿,随即直直看向朱橚,道:“殿下,您跟我透个底,若是下官把钱给到位,殿下有几成把握办成此事?”
周王朱橚冷哼出声,“怎么,还怀疑起本王的能力来了?”
徐铎连忙摆手,“不敢,只是,下官此前听闻,王爷似乎已然被陛下……给禁足了?”
“混账!”
“禁足就不能办事了么?本王身洪武帝嫡子,难道区区一个府尹升迁还做不了主么?”
随着两人的对话,一旁,长史王翰不由暗自擦了把汗,心道,卧槽,宦海之道还真被这二位整成了菜场讨价还价买卖,这特么也是没谁了!
陈留县令仿佛经历了一番天人交战,随即目光灼灼看向对方,“下官自是相信殿下手段的,如此,您说吧,要多少银两?”
周王朱橚想也不想便道,“开封府尹,绝对的肥缺,获取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你的银两至少要翻倍才成。”
一言出,陈留县令徐铎顿时哭丧着脸道:“殿下,六万两,下官实在是无法拿出!”
“跟您说,下官砸锅卖铁,勒紧裤腰带,最多,最多也就能凑出五万两罢了……”
徐铎话音未落,周王朱橚便挥挥手,道:“行了行了,看你这哭穷的样子,本王也不与你多做计较,五万就五万好了!”
“把钱给到本王,你回去听消息就是了!”
陈留县令徐铎点了点,随即肉痛无比的从怀中取出一张张银票,递了过去。
周王朱橚脸不红心不跳的一边收着银票,嘴中一边道:“对了,徐铎,你还知不知道有谁也要跑官的?”
陈留县令一怔,随即认真想了想,开口起来,“据下官所知,河南布政司下,南阳知府、西平县令、汝州知州、归德知府……这些人,都在四下活动。”
随着二人的对话,一旁,长史王翰额头冷汗岑岑,他此时已感觉不到屁股的伤痛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王爷又开启作死模式了,而且,这次的作死程度,当真要把天捅个窟窿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