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巴士,陆泽南便朝车站外走去。
田鸡东早在车站外等候。
他是陆泽南另一个保镖,出身港岛有名的【正红拳馆】。
“南哥,伯父……现在已没在医院。”
田鸡东跟在陆泽南身后,显得小心翼翼。
特别是说出这句话之后。
“为——什——么?”
陆泽南陡地停下脚步,盯着田鸡东。
“我可以利用这边的关系,让伯父留在医院,但你说过……不干涉他们生活。”
田鸡东低下头,额头的汗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我是问,她——为什么——敢——这么做?”
陆泽南眼眸布满阴霾,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见过太多阴暗,对外人也用过阴暗的手段。
虽说自己的与陆池没有血脉上的共鸣,可毕竟这是【陆泽南】的父亲,内心总有一丝不可割舍的亲近。
他相信,爸爸前天才断了双腿,妈妈肯定不会让他这个时候出院。
田鸡东正了正心神,道:“伯父出事之后,我以捐助方式转了十万元,可是……”
说到此处,他感觉不知该如何开口。
“说!”陆泽南冷冷吐出一个字。
“伯父被赶出医院,是屠娇娇暗中指使。”
“那十万存在伯父户头,连同以前的存款都被您的嫂子取了出来,给其弟在这边买房。”
“并……追加了保额!”
“呵呵。”陆泽南气急反笑,充满冷意的目光投向天空。
“是我将他的气运全揽在身上了吗?老天爷要如此对待他们?”
“钱的事,我大哥没有说话?”
田鸡东更为小心。
“屠娇娇与您嫂子说……伯父去后,可以再分她十万。”
他们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只要陆池因此事身亡之后,嫂子才能得到那笔钱。
“人心?亲人?”陆泽南冷笑道。
“大哥,你这是要逼我……对你也动手吗?”
“我妈……”陆泽南面色愈来愈冷,声音有些颤抖。
他生怕自己母亲,也参与到此事之中。
若真如此,自己又该怎么办?
“伯母隐隐知道其中情形。”田鸡东稍微松了口气。
“但面对屠氏,她无能为力。”
“您放心,伯母对伯父很好,只是……”
“别吞吞吐吐!”陆泽南表情更加冷冽,却似有火光溢出。
“您的嫂子对伯母非常不好,他们吃的只是残羹冷饭。她还将伯母自己准备做饭的东西全砸了。”
“她做这些事,您的大哥没有制止。”
“这些天,他们回到了女方娘家。伯父只有伯母照顾。”
“伯父出事后,有个叫晓寒的女孩这两日都以义工名义过去帮忙,经常被地痞乡民羞辱。”
晓寒,警队女警!
是陈安国为了补偿,花了大人情请来的人。
“邻里呢?”
“周围看笑话居多,有不少男人骚扰晓寒。”
“巡逻警调解过,无效。”
“杨伯、张伯送钱送物给伯母。”
总算听到稍微好一点的消息,陆泽南这才吐出憋在心底的气。
“田鸡东,你留在这边,关注屠氏一举一动。”
“好的,南哥。”
“火屎,你准备车,今天我要将我爸送去医院。”
“是,南哥。”
“我倒想看看,某些人的嘴脸!”
“明天,我要毁了屠娇娇——及一众杂碎。”
…………
牛头角。乐华村。
满目所及,都是稻田。
沉沉的谷粒将稻禾压弯了腰。
到处都是低矮的板房,还有一些老旧的土屋。
在村口,陆泽南没有近乡情怯的心绪。
只有含在心底的怒意。
三年前的毛头小子,长成体形精壮的青年。
本就才在这边呆不到一个月的他,村里人大多已认不出他来。
榕树下乘凉或是修补农具的村里人,一个个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陌生年轻人。
“边个家嘅女婿咩?生得真俊哪!”中年妇女惊叹道。
“这娃子从边度来嘅啊,连车仔都坐唔起??”
另一个妇女瞥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纳鞋底,
“走过来嘅,一睇就冇钱,扮相好睇有嗨用咩!”
旁边的女人撇了撇嘴。
“是啊,银样腊枪头都系嘅货色,我家闺女也唔会嫁咁样嘅人。”
又有个妇女哼了一声。
这些人说话声虽小,却是落在了陆泽南耳中。
而且,这里的男女,他基本都有些印象。
两年前自己喊叔伯姨婶的同村人。
陆泽南笑着对那边点了点头。
他看到一个人疑惑的目光,紧紧盯在自己身上。
“杨伯!”陆泽南走了过去,亲切地叫一声。
听田鸡东说,杨伯是给爸妈送过钱物的。
“真是南伢子!”
杨伯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着陆泽南。
“这两年你都去咗边哦,一啲音讯都冇。你老豆……”
“哎,你快返去睇睇吧,可能都快唔掂了!”
杨伯看陆泽南这身行头,便不觉得他这些年在外面赚了什么钱。
“啊,原来是陆泽南啊。”人群中有人发出惊叫。
“不是说死在外头了吗?”
“小声点。他家现走霉运,别沾上。”
“就是就是,一个失踪那么多年的人突然回来,还这么落魄,真不如死在外面算了。”
“哎呀,陆老头瘫痪在床,现在又回来一个没卵用的儿子,阴功哦!”
陆泽南冷眼望了那几个妇女一眼,对杨伯说了声谢谢,正要离开。
耳中再度传来令他怒火中烧的声音。
…………
牛头角富昌邨。
一处装修豪奢的小楼里,小光头愁眉苦脸地对中年人说道。
“山哥,雄哥说那个陆泽南过来找屠家麻烦,我们要怎么做啊!”
中年人嘴角噙着笑意,叼着白玉烟斗。
他身形精壮,留着小须,双目炯炯,倒是显得气宇轩昂。
盲山肖远山,东星社在牛头角负责人。
“那个二五仔卖了大B与靓坤,就算我们不弄他,他也活不了几天了!”
“既然是雄哥吩咐要弄弄他,我们总不能干看着。”
小光头缩着脖子,眼神有些犹豫。
“可是山哥,现在道上都在传,他是陈安国插在洪兴的卧底。”
“我们动了他,陈国安隔三差五扫我们场子怎么办?”
肖远山吐出口烟圈,笑了起来。
“既然确定他是二五仔,我们弄死他,洪兴只会感激我们。”
“虎哥是用脑子的,我们也得用用脑子。”
“杀个人嘛,不一定需要自己动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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