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虽小,且顽劣不堪,但这并非意味着他是个笨蛋。
恰恰相反。
他有种古灵精怪的聪明劲。
其中,他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尤其是观察自家父皇的脸色。
这是他一向为之自得的本事。
就连长兄扶苏都不及他,不然他也不会得尽自家父皇的宠爱。
一听到上首传来的冰冷声音,胡亥一下子整个人都傻了。
他的感觉告诉他,这次自家父皇不是一般地恼火。
这下,胡亥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故意歪歪扭扭地耍宝,以此来逗自家父皇开心。
瞬间跪好,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总之,一副悔痛难过的表情,边抹眼泪边哀求道。
“父皇!”
“胡亥知错了,父皇就饶了孩儿这回吧。”
“孩儿以后一定好好学,孩儿再也不会偷懒了。”
“......”
其间,胡亥甚至还不忘给一旁的长兄扶苏使眼色。
却不想。
扶苏这会儿悄然打量了一下自家父皇的脸色,也是头皮发麻,心中踟蹰不敢轻易开口求情。
虽然提起来有点心酸。
但事实上,尽管他身为长公子,可很少在自家父皇身上体会到父慈子孝的父子亲情。
相反,很多时候,他在父皇面前更像是一个臣子。
一个被横加很多苛求的臣子。
再加上,他经常犯颜直谏,也算是被自家父皇给蹂躏出经验了。
言而总之。
眼前的父皇看着不动声色,也没见丝毫怒气,但其实已经怒到极致反而平静了下来。
这种情形,纵是以他敢于犯颜直谏的勇气都有些两股战战。
大概,这就是君父的真正威势吧。
“兄长,兄长,救我!”
眼见身旁向来喜欢和父皇梗脖子的长兄扶苏都犹豫了起来,胡亥也急了,偏着头不断小声哀求着。
.........
“大宋脊梁:哈哈,开始了,开始了,始皇帝可算是要开打了。那些输了的家伙快出来叫爷爷!”
“大汉黔首:总算等到了,快打,快打!”
“大宋黎庶:前有醉打金枝,今有痛殴皇子,过瘾,过瘾啊!”
“大明草民:皇帝爷爷是用什么打儿子的?是不是金子做的棍子?”
“东汉士族:始皇帝可真能忍,等到百官都回家了,才开始和儿子计较,可惜金榜神异,可以直播。”
“大隋妻管严:胡亥都把始皇帝的脸面给丢尽了,这就是没有一个好老婆的下场,教不好儿子!”
“大唐高祖:没错,看看朕,夫妻恩爱,父慈子孝,全赖先皇后窦氏之功。”
“大唐房玄龄:陛下说得对,夫妻恩爱,才能家族兴旺。”
“大唐杜如晦:所以,这就是你连小妾都不敢娶的原因?”
“大明太祖:一群怕老婆的,看看朕和马皇后,我们这个才叫夫妻恩爱,遇到事情从来都是商量着来。”
“大唐秦王:我觉得我和我家观音婢才是模范夫妻,恩爱典范。”
“大唐李建成:跑偏了啊,说打儿子的事呢。胡亥一个幼子,也敢下矫诏赐死长兄,这等大逆不道之人就该杖毙!”
“大唐齐王:大哥说得对,立嫡立长!”
“大明朱标:这傻哥俩儿没多少日子了,大家不要和傻子一般见识。”
“六国贵族:都别说了,安静看暴君打儿子不好吗?”
“大秦戍卒:+1。”
“大秦公士(二十等爵第一级):虽然这样做不好,但我也想看,+2!”
“大秦上将军:打!必须打!本将总觉得我不是老死的。”
“大秦廷尉李斯:附议!”
“......”
.............
说是廷杖,其实是笞刑所用的大木板子。
其对象也不是针对有资格前来上朝的文武重臣,而是针对宫内的近侍宫女。
针对官员所设的廷杖乃是从东汉明帝开始的。
因此,麒麟宫这边并没有准备,想要用,还得派人前往后庭处取来。
是以这个时间就长了些。
对于胡亥而言,这段时间无异于是最为折磨的。
无他。
到现在,父皇还没有回应他的哀求。
那种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被如何惩罚的提心吊胆,心惊胆战,别提有多煎熬了。
“父皇,十八弟年幼,日后可以多加教导,辅之成材。”
“今日金榜预言虽是天赐仙缘于我大秦,但终归只是未来之数,而非定数,父皇不宜用未发生之事来怪罪十八弟。”
扶苏终究还是开口了。
儒家重孝悌之义,正所谓‘从命不忿,微谏不倦’‘兄爱而友,弟敬而顺’。
一来,父皇行事有所偏颇,他上前规劝,为孝。
二来,兄友而弟恭,为悌。
今日他若因害怕父皇责备而怯懦,既是不孝,也是不悌。
“嗯。”
御案之后,始皇帝应了一声,而后接着批阅着竹简奏章。
扶苏:“?”
左看看,右看看,扶苏也没弄明白,自家父皇的这个‘嗯’是什么意思。
不过求情的话已经说了,他也尽力了。
再让他鼓起勇气,也是够呛。
这下,麒麟殿内算是平静了下来,唯有哗啦哗啦的翻阅竹简奏章之声。
扶苏是满肚子的疑惑。
身旁胡亥则是满脑子的稀奇古怪想法,长兄扶苏的求情没有任何作用,他得自己想办法了。
所幸。
在弹幕的满心期待下,廷杖终于被取来了。
“回禀陛下,奴婢已取来廷杖。”
看着一人高的廷杖,前半部分是板子,后半部分是方便挥舞的棍子,胡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十八弟!”
扶苏一惊,赶紧查看。
可惜这点小把戏也就能糊弄一下关心则乱的扶苏,在始皇帝嬴政看来,这就是丑态百出的闹剧。
“再装晕,朕便成全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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