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大门外。
在那清冷的月色之下,
卢正义满脸惊恐与绝望,额头的鲜血顺着脸颊不断淌下,洇红了脚下的土地。
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带着无尽的哀求:
“大人,求求您了,放过我吧。我家中上有年迈体弱的双亲,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他们都还指望着我啊。”
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
然而,
杜荷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神色冷峻。
对卢正义的哀求置若罔闻,无情地说道:“那可真是对不住了,此次前来捉拿你,乃是当今太子殿下的命令,我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说罢,
他一挥手,
身后的东宫六率禁卫立刻上前,
如狼似虎地将卢正义死死按住,随后押解着他朝着东宫的方向而去。
……
而此时。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
迅速传遍了整个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在那雕梁画栋的崔氏府邸之中,几位长老神色凝重地围坐在一起,议论着卢氏之人被太子抓捕一事。
大厅之中烛火摇曳,映照着他们或是担忧、或是思索的面容。
大长老轻抚着胡须,缓缓开口道:“依我之见,这太子此番举动,怕是意在挑战我们士族子弟长久以来所拥有的权威啊。卢氏虽不及我们崔氏,但在这长安城中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太子如此行事,不得不让我们警惕。”
话语之中带着几分忧虑和不满。
三长老却微微摇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大长老,我却觉得此事并非如此简单。依我看,是那卢家自己犯了错,才落得如此下场,这是他们罪有应得,与我们崔氏并无直接关联。我们又何必无端卷入其中呢?”
其他几位长老听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三长老所言甚是有理,太子承乾的目标应当只是卢家,并非针对整个士族子弟群体,更不会轻易波及到我们。”
“既然如此,我们便暂且按兵不动,只需静静地观察局势的发展,再做打算也不迟。”
众人商议已定,便各自散去,只留下那摇曳的烛火,依旧在大厅之中闪烁不定。
……
与此同时,
关中大姓郑家和王家,在得知此事后,也是一片寂静,毫无动静。
这两家的家主心中何尝不明白,此次出手抓捕卢氏之人的,乃是当今大唐太子李承乾。
虽说他们平日里对这位太子的一些作为略有微词,
甚至心底里有些瞧不起,但李承乾现在监国,手中握有兵权,这可是实打实的权力象征。
在这权力的威压之下,他们又怎敢轻易地有所行动呢?
毕竟,一旦触怒了太子,
谁也无法预料会给自己的家族带来怎样的灾祸。
于是,他们也都选择了沉默,默默地等待着这场风波的平息。
……
而在那魏王府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李泰在听闻卢正义越狱被抓的消息后,顿时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抓得好啊!实在是抓得妙!”
他一边笑着,一边在大厅之中来回踱步,脸上洋溢着得意与畅快。
“想当初,我敬那卢开济为干爹,对他尊崇有加,可他却狠心离我而去,转投他人门下。今日,他的孙子犯了法,还妄图越狱,最终被李承乾抓住,这可真是报应啊!”
李泰越说越兴奋,眼中闪烁着复仇得逞后的快感。
“这就叫罪有应得,活该!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后合,仿佛世间没有比这更让他开心的事情了。
在他看来,背叛他的人,就应当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这样才能让他心中的那口恶气得以消散。
……
不久之后,
卢正义越狱被抓的噩耗也传进了卢开济的耳中。
那一刻,他只觉得五雷轰顶,整个人都懵了。
“啊……我的孙儿被抓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卢开济老泪纵横,悲痛欲绝的哭声在屋内回荡。
卢慎站在一旁,心中亦是悲痛万分,但看着父亲如此伤心,还是忍不住埋怨道:
“父亲,我早就劝过您,此事万万不可轻举妄动,您却怎么都不听呢?”
“如今可好,原本卢正义只是犯了个小错,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您这一插手,让他走上了越狱这条绝路。”
“越狱被发现,那可是死罪啊!
“父亲,您这不是在救他,而是在害他呀!”
闻言,
卢开济彻底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间不断渗出。
他的心中满是悔恨,后悔自己当初的冲动和固执,没有听从儿子的劝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