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和冯工头既然确定这麻子客是出来接私活,那就好办。
这丫肯定看老大半死不活,自己想来接老大的江山。
苏定也没有捅破,当下殷勤道,“教训的是,教训的是,哎,刚来,不懂规矩。”
“要不这样行不行。”
苏定提议,明天中午在那边另一个草棚中班几桌酒席,请麻子客和他的兄弟们一起吃顿饭。
当然,按照江湖规矩。
吃饭的时候肯定会送上厚厚的大红包。
苏定已经做到这份上了,麻子客肯定不能板着脸了。
他可是想做老大的人,讲究个就是喜怒无常。
得有喜有怒。
“很不错,你果然很懂事,那么我明天就拉。”
苏定连忙问,自己要准备多少桌的酒席。
“你都这么客气了,我也不为难你,原本是要二十几桌的,明天我们就来三桌,你看够可以了吧。”
“中午和晚上两顿。”
“酒菜什么档次,你就看着办吧。”
“好,好,好!”
苏定连忙答应,就这样送走了麻子客。
当然,麻子客也是江湖人,讲究个来不落空,就顺手把边上的一张条凳捞回去了。
这可把冯工头气笑了。
“就这穷酸样,也敢出来做老大。”
苏定哼了一声,然后把几个工头喊了过来,吩咐了一些事。
这一天过得很快。
苏定算了算工作进度,已经过了几天,大家都对手中的工作熟悉了,挖沙子的知道怎么挖,挑担子的知道怎么挑,也熟悉了土车子怎么推,估计三天就足够一万担了。
“也不知道这刘凤到时候会不会老老实实付钱。”
晚上的时候,他回到旅馆开始盘算起来。
若是自己站在刘凤的角度来想,肯定还会挣扎一番。
不可能这么老老实实给钱。
看来自己得防备一点啊。
“从明天起,开始小心点。”
暂时方下这件事,他开始想明天怎么招待麻子客了。
“也是一番闹腾。”
想到这里,他认不出长叹一口气,“做生意真难啊。”
麻子客那边就不这么想。
他原本是欧阳佬的亲信之一。
欧阳佬被人弄了,他疯了一样,四处寻找凶手。
找不到人,自己跪在欧阳佬病房外面哭了好久,扇了自己不知道多少耳光。
所谓,人渴了,就要喝水。
累了,自然要休息。
看到欧阳佬那残废模样,他作为欧阳佬的手下,自然也应该挑起担子来,带着弟兄们继续过好日子。
他从苏定那边回来,就找兄弟们吹嘘。
“流水席!”
“大红包。”
“那小子开始很嚣张的,我几句话就镇服了他。”
“单签匹马。”
“数百人中”
言语之中,无时不刻不体现出,自己超凡的能力,和对兄弟们的体贴。
“明天有空的都去!”
其实这话有陷阱的,去了的人,就是吃了他麻子客的饭,欠了他麻子客人情,以后就是他麻子客的小弟了。
都是江湖人士,岂能不懂这陷阱。
但是呢,转念一想,欧阳佬是废了,一个新老大是必然的。
若是明天能捞到钱,跟着麻子客混,似乎也不错。
当下,除了少数几个人,其他人都纷纷响应。
那些不去的人,原先是麻子客同等地位,现在肯定不能这么快低头。
不过,麻子客不在乎。
只要自己拉住了小弟,其他都无所谓。
之前,苏定问他来多少桌的时候,他说几十桌,这丫是吓唬人呢。
欧阳佬的手下加上手下的手下,也不过几十个人。
也就是说,麻子客基本把人全部叫上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麻子客肯定能够顺利接任欧阳佬的地位。
他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第二天他特意穿上了新衣服,还戴上了一顶便帽,带着几十个兄弟浩浩荡荡朝萍水河边行来。
那边,早有人接住了。
“请,请,请,这边请!”
“酒席设在那边,风景好,闲人少,地势平整,正好适合大哥们喝酒玩乐。”
都这么细致了,麻子客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们绕过一个河湾,这里果然地势平整,而且还看不到县城那边。
那边还搭着一个棚子,棚子下面果然有几张桌子。
“各位大哥,您看这风景还不错吧。”
“不错,不错,果然有好风景。”
众人站在沙滩上欣赏了一番景象。
然后就来到棚子这边落座。
这帮人今天是大爷,刚落座就喊着要酒要菜。
结果没人回应。
麻子客怒了,大骂到,“人呢,都死哪里去了!”
“来了,来了!”
声音刚落,河湾两边和河岸三个方向,分别冒出了三堆人,人人手里都拿着扁担。
他们就是苏定手下的工人。
看到这一幕,麻子客再傻也知道,他拔出一把短刀,叫嚣道,“你们谁敢来,老子弄死他。”
这些工人哪里管他,眼中都都冒着火光。
苏定已经把来龙去脉和他们说清楚了。
麻子客要了钱,工人们就基本很难赚到钱。
所以,仇恨都不需要渲染,何况威震萍县的欧阳佬已经倒了呢。
结果不用多少。
麻子客这几十个人被打了半死。
个个成了落水狗,脸上还被留了印记。
被警告道,“你们以后若是还敢出现在萍县,直接下死手!!”
众人也怕真死在这里,就纷纷答应了。
然后个个瘸着腿,垂着胳膊离开了河湾。
苏定没有在河湾,他就站在高处远远的看着。
看到这些人散了,他就点头说:“走,我们去萍矿医院!”
“啊?”冯工头不能理解了。
“打了他的手下,我们肯定要慰问一下欧阳佬嘛,面子也要做到位。”
额。
冯工头听了这话,心中寒气又多了一分。
他可猜到了,欧阳佬是苏定下的黑手。
现在苏定居然去医院慰问?
老虎为啥这么殷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