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小时，余诺感觉自己那几乎被掏空的身体总算是能动弹了，于是奋力撑起身体，想要将白发少女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谁知这不低头还好，一低头就发现自己和对方都是一丝不挂的状态，而自己原本穿着的衣服早已化作了一地的碎片和破布，天知道昨晚这个房间里究竟发生了怎样惨绝人寰的景象。
“喂，你能……把衣服穿上吗？”
余诺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拍了拍白发少女的脑袋，苦笑道：“你这样要是让警察叔叔看到了，我会被抓进监狱的。”
“没关系，把他们都吃掉就行了。”白发少女打了个哈欠，不以为然。
“不行，那可是违法行为！”余诺沉声说道。
“人类的法律约束不了你我。”白发少女伸出舌头舔了舔手指上沾染的余诺的鲜血，狞笑道：“当然，虚空奥罗金帝国的法律也是。”
“但你可以约束你自己。”余诺凝视少女那张邪性的美丽面孔，轻声说道：“强者的自由，应该以弱者的自由为边界。”
“我为什么要约束我自己？”
白发少女将手指塞进嘴里，用鲨鱼一般尖锐的利齿研磨着指甲，脸上的表情满是嘲讽与不屑，“我是混沌，是邪恶，是贪婪，也是杀戮的化身，我的身躯虽然诞生于你，但灵魂来自于地狱，你可以把我当成魔鬼，但魔鬼只配匍匐在我的脚下。”
余诺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是……有那个什么大病？”
白发少女点了点头，狞笑道：“没错，我也是病毒的母型，只需要我的一滴血，就能让这座城市化为疫变感染体的母巢……要试试吗？哥哥？”
余诺闻言，顿时头大不已，只好妥协商量道：“别，我知道你很厉害，但请约束好自己的能力，行吗？”
本以为白发少女会桀骜不驯地拒绝自己，谁知对方竟然干脆利落地答应了：“如果这是你的请求，可以。”
余诺松了一口气，双手合掌，感激不尽：“谢谢，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白发少女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不重要，反正你迟早会回想起来的。”
余诺想了想，又问道：“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白发少女转头环顾一圈，最终目光落在了墙上的一副书法装裱挂件之上，嘴角微微上扬，“余殃，你可以叫我余殃。”
余诺微微一愣，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嘴角抽搐。
只见那装裱精良的宣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十六个汉字——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积恶之家，必有余殃。
落款和印章都是余诺自己，是他养父养母还在世之时的手笔，现在回想起来，已经差不多有十年的历史了。
好一个“积恶之家，必有余殃”，现在“余殃”已经有了，意思是自己是“积恶之家”咯？
余诺看了看简陋的公寓家电和摆件，轻叹了一口气。
积恶之家，也好过没有家。
“别难过，哥哥，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余殃淡定地站起身，光着脚跑到窗户边，作势就要从敞开的窗户边跳出去——
“等等！你干什么？”
余诺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涌出的力量，瞬间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从后方抱住了余殃的纤腰。
“我饿了，出去觅食。”余殃回头看了余诺一眼，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觅食？你想吃什么？”
“人。”
“绝对不行！”
“放心，因为我们之间的盟约，我只吃该死之人。”
“你怎么定义该死之人？”
“废话！当然是想怎么定义就怎么定义！”
“……”
余诺显然对这个回答毫不意外，直接关上窗户，拉上窗帘，扛着余殃走回了客厅，没好气地说道：“既然我们之间有盟约，那就听我的！我吃什么你吃什么！”
余殃并未挣扎，而是面无表情地说道：“盟约可没有规定这一条……”
余诺将她一把扔在沙发上，而后随手抓起一条毯子盖在对方身上，“现在有了，你等着，我拿件衣服给你穿。”
“我不需要那种遮羞布，人类的礼义廉耻只不过是对你我力量的禁锢和枷锁。”
余殃笑了，余诺也不知道她那张美丽动人的面孔上是如何做出这样又纯又欲还很邪恶的表情的，只能归功于其对表情肌肉的管理堪称完美，是现实版的颜艺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