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用觉得。
陛下和蒙骜两人的眼睛,已经被江鱼的话点亮。
“好一个师出有名!”
蒙骜果断附和道:“陛下,我们接下来唯一需要的,就是暗中做好准备,以应对嫪毐造反!如此,必能如江先生所说,一战功成!”
“就这么办了!”
嬴政拍板。
并在心头快速过了一遍忠于自己的臣子,谁能在关键时刻,担当重任。
蒙骜,无疑是首选。
但他名头太大,一举一动,很容易招人过分关注。
树大招风是也。
昌平君熊启可用。
此人父亲是楚国考烈王。
母亲是孤太爷爷秦昭襄王之女。
算是宗亲。
同理,昌文君也可用。
他身份背景,跟昌平君类似。
这两位,都属大秦外戚,在朝比较边缘化。
他们做些什么动作,一般不易为人察觉。
适合隐秘行事。
暗中打埋伏!
很好!
思虑到位,嬴政再想嫪毐之事,心情畅快不少。
再抬头,见蒙骜一边候着,偷摸看他神情,又把眉头皱了起来。
“蒙爱卿,你还有其他要事吧?”
“呃……属下唯一的要事,就是尽心尽力侍奉陛下!”
“不可能!你肯定还有要事!”
“属下……”
“好了,你别说了!有事你快去忙吧!这里不用你候着!”
蒙骜总算反应过来,陛下这是在赶我出去呀!
瞧瞧我这脑子,咋反应这么慢呢?
赶紧告退。
“蒙将军,别走啊!”
江鱼留人。
嬴政摆手道:“蒙爱卿还有要事,你让他去忙,不要打扰!”
“我也有要事!”
“你把他赶走,就剩咱俩在这儿!”
“万一你一个没搂住,又要拔剑杀我,我上哪儿哭去?”
“留蒙将军在,关键时候还能拦你一拦!”
江鱼理直气壮的说道:“所以,蒙将军不能走!”
“……你别说气孤的话,就不用担心这茬了。”
嬴政哭笑不得。
房间里,终究还是只剩下两人。
烛火闪耀,照不亮嬴政心头的阴霾。
“江鱼,后世史书上,孤老娘赵姬的名声,是不是……非常不堪?”
过了一阵,他才艰难开口询问。
等半晌,也没听到回话。
他忍不住催问道:“江鱼,孤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
“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吗?”
“孤是不让你说气孤的……呃!”
嬴政懂了。
他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会惹他生气。
也是。
老娘赵姬,贵为一国太后,却不自重。
先跟吕不韦不清不楚,后跟嫪毐肆意鬼混!
甚至于还背着孤,偷偷给嫪毐生了两个儿子!
并妄图跟嫪毐合谋,等孤死后,让他们的孽子登上大秦王位!
这样的人,在史书上的名声能好了才怪!
孤好命苦,怎么摊上这样一个老娘?
嬴政心生怨愤。
只是,生而为人,万事都可做选择。
唯独出身,是无能为力的。
“陛下,这事其实不必过分纠结。”
“赵姬所作所为,虽然有很多地方欠妥,但你不能只是揪着她不好的地方不放!”
“你还要想,她这些烂事的根源在哪儿?”
“赵姬原来只是赵国一个容颜绝美且善于跳舞的女子。”
“或许是因为家贫,也或许是因为吕不韦势大,才失去了嫁人为妻的权利,只能嫁给吕不韦做妾。”
“给人做妾,有个温饱,有个归宿,就此定型的话,乱世中也算不错的命运。”
“偏偏吕不韦心大,不满于只是做一个成功的商人,还想继续往上爬,见你父亲对赵姬有意,就把她当成一件货物、一个物件一样,送了出去!”
“然后才有了你,又有了后边这些事。”
“或许,她身边的确离不了男人,没男人就难受!”
“但如果吕不韦不把她送给你父亲,没有太后权势做依仗,你觉得她有多大胆子,会做出那么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所以说,这事要怪就怪吕不韦!”
江鱼看得出来,嬴政内心里是痛苦的。
也能猜到嬴政的痛苦,源自赵姬。
作为秦王,嬴政有嬴政的尊严。
但嬴政毕竟不只是秦王。
他还是一个儿子!
然而,嬴政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江鱼也无法在这个乱世再找一个更可靠的饭票。
因此,必要的时候,必须给饭票宽宽心,让饭票能够昂首阔步走下去。
饭票好,我才好!
“商人逐利!”
“后世异族有位大能曾经说过一段话,大意是——”
“有五成的利润,商人就能铤而走险!”
“有十成的利润,商人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
“有三倍的利润,商人就敢造反!”
“所以啊,都是吕不韦的贪心作祟,才导致了你老娘赵姬这一生的骂名!”
“江先生,你这话说的太好了!”
嬴政何止被宽心?
他心都热了,沸腾了!
孤老娘是没错的,是无辜的!
错的都是吕不韦!
吕不韦这个犊子玩意,忒不是东西!
你说你好好的做你的商人不好吗,干嘛非得巴望着往上爬?
你往上爬就往上爬,害我老娘干什么?
该死的吕不韦,孤不杀你,难消心头之恨!
孤……
不对!
等等!
嬴政忽然想起一件事。
脸上红光退散,只剩一抹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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