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马匪得知眼前这个小青崽居然是林九的徒弟,简直是恶向胆边生。
“林九这个臭道士,是我们的死对头!凡是跟林九沾边的人,只要见到,决不放过!”
圆脸猪狠狠地说。
“对,格杀勿论!一个不剩!”长脸牛也跺脚发誓。
李文听着他们的咋呼,就心里沉沉的。
他没感觉到爽。
而是矛盾重重。
多么希望立刻大展拳脚,对这两个马匪,处以最严厉的极刑!
因为他们是从侵略时庄的战斗中幸存下来的。
早就罪不容赦!
如今继续对人作恶,戕害生命,更应当严惩不贷,决不放过。
可是哦,不行!
他们的手上,掌握着两条命!
两条稚嫩的命!
在没有彻底弄清两条小生命生死底细的情况下,不能跟这两个马匪决一死战。
不是怕打不过他们。
是怕动手了,自己出拳无度,掌握不好轻重。
万一只顾打得爽快,将他俩揍得三魂出体,七魄升天,那肯定弊大于利。
会失去两个重要证人。
暂时不能夺他们的命,要留下他们的活口。
但既然已经面对面了,指出了他们的身份,也自报了家门,双方都确定是冤家,能避免一战吗?
李文知道,他手中,还有一张牌的。
“你们俩,一个山猪,一个山牛,就是王娘娘手下的两大金刚,对不对?”
“你倒知道得很清楚啊。”山猪说。
“现在你们也知道了,我是林九的徒弟,你们决定要杀死我对吗?”
“冤家路窄,今天你落在我们兄弟手上,算你倒楣了。”山牛虽称牛,却并不是莽夫。
这伙马匪,都是精明有加的。
他们并没有立刻直冲过来。
而是想先摸摸底。
“你们今天,来了几个人?”山猪问。
“就我一个。”
“不可能,难道林九这个臭道士,没来吗?”
“没来,我师傅另有任务。”
“这么说你连帮手都没一个喽?”
“如果说到帮手,现场来说,那肯定一个都没有。但别的地方,肯定有的。”
“无非是臭道士林九吧,他就在附近吗?”
“在任家庄呢。”
一听任家庄,两个马匪愣了愣。
“林九的老窝明明在义庄,他去任家庄干什么?”山猪问。
“因为有人干了件伤天害理的恶事,我师傅受任小姐请求,前去勘察现场的。”
“什……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山牛问。
“任小姐的弟弟,被拐走了。”李文说,并用心观察他们的表情。
山猪和山牛相互对望一眼。
“任小姐弟弟,多大了?”山牛问。
“八岁。”
“这个岁数,应该懂事了,怎么会被人拐走呢?”
“说拐走,只是个笼统说法,实际上,那个小男孩,是受到恶人胁迫,被强行带走的。”
“你怎么知道那么细,难道你看见了?”山猪质疑。
李文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没有亲眼看见,但是,这件事,是怎么个过程,我一清二楚,谁作的恶,可以瞒过别人,休想瞒过我李文。”
山猪讥讽:“听你说话,好像比臭道士林九还口气大。林九的几个徒弟,都这样的,嘴上功夫了得,好像他们拜了林九为师就天下无敌似的。可是真要让他们上了阵,就一个比一个衰,全是饭桶,草包,如果没有林九这只老母鸡护着,这几只小鸡崽全塌玛活不到今天。”
李文得承认,这个马匪所言非虚。
他一共有四个师兄——
阿强,文才,秋生和小光。
都有勇气和能力在阵前拼刺刀的,但遇上强敌,难免功力不够,会面临战死的威胁。
之所以如今还活得好好的,确实全仗了师傅的奋力保护。
阿强在时庄保卫战中,差点命丧马匪铁蹄下;
秋生中了董小玉的美人计,险些被女鬼掏空了身子,而在任家庄与僵尸搏斗中也几次差点被勒死;
文才更明显,被僵尸咬了一口,离变成僵尸只差那么一步;
小光跟阿强一样是在时庄保卫战中抡刀怒砍马匪却毫无作用,如同砍在石像上,反被敌人打翻在地,敌人巨斧砍下离他脖子只有一寸……
四位师兄都是在即将丧命之时,被师傅给及时搭救。
马匪会忌惮林九,但对林九的弟子鄙视到骨子里。
这多少令李文颜面难堪。
“师兄是师兄,他们代表不了我,我也不代表了他们。不要因为他们能力差点,就怀疑我也那么无能。”
“那好,今天在这儿较量较量。”
山猪两手在腰间一拔,双手中就出现了一对兵器。
“鸳鸯钺?”
而山牛从腰间抽出一条软带子一抖,是一条鞭。
“九级钢鞭?”
山猪有些得意,“你倒是认得呀,知道我们兵器有多厉害了吧?”
李文却有了主意。
“较量可以,但我这次来赶集,不是为了跟谁打架,是来采购货物,师傅急等着我去交差。这样吧,咱们来个二对一,你们两人尽管攻我,我只夺武器,不还手。”
山牛怒了。
“你塌玛高看你自己,以为我们两个人打你一个,还会被你夺掉兵器?”
“废话少谈,要看真功夫。你们无论用什么狠招,我只招架不还架。但一旦你们的兵器落在我手,必须立刻停手止战。”
“然后呢?”
“各奔东西。”
“怎么,我们的兵器都落在你手了,你都不想还击?”
“这就是我开出的条件,我不会反击,你们也要识相,大家今天不死战,我输了,随你们处置,而你们输了,只管走就是。”
山猪和山牛有点搞不懂了。
很快他们全怒了。
“哼,你这是太高看你自己,把我们看扁。我们的武器如果真落在你手,情愿向你跪着磕三个头,叫你李爷爷。”
“一言为定,你们出招吧。”
山猪和山牛相互使个眼色。
一个站到南位,一个站到北位。
对李文搞个南北夹击。
“长鞭先行!看招!”山牛一声吆喝。
手中的钢鞭如同一条狂蛇,向着李文拦腰扫来。
可是就在钢鞭的头部扫到李文面前时,又突然一收。
这是山牛的招数,叫欲擒故纵。
李文嘴里轻轻喝声:“哪里跑!”
一伸手——
噗!
山牛感觉长鞭头部被拽住了,急忙往回抽。
但一用力,猛感觉钢鞭很烫,啊呀一声,就撒开手。
眼睁睁看着脱手的钢鞭像条长蛇,在空中绕了一个花式,就飞向了李文手中。
山牛使劲揉揉眼睛再看,钢鞭不见了。
“咦,我的鞭,鞭呢?”
“在这儿呢。”李文撩起自己的外衣,腰间赫然绕着那根钢鞭。
山牛目瞪口呆,怎么也想象不出来,钢鞭怎么一忽儿,就捆在李文腰部,当成一根裤腰带了。
“这是怎么回事?”
“别急,你打完了,还有山猪呢。”
李文指着山猪:“你拿的是鸳鸯钺,而我师傅有一招,叫掌心熔铁,我才学了点皮毛,不知能否奏效。”
山猪眼看同伙山牛的钢鞭,就那么一鞭抽出去,根本没有抽在李文身上,本来这一鞭属于虚招,狠狠抽出去,急忙收回来,待对方一愣怔间,再抽出第二鞭实的,或者是长舌啄,将鞭子尖端扎向对方咽喉。
山牛用这一招一直所向无敌,杀掉过不知多少对阵的好汉。
可是今天出师不利,不仅没有伤到对手一层皮,反而被缴获过去。
人家手势那个快,迅雷不及掩耳哪。
比起林九来,丝毫不差。
但山猪也不愿露出怯意来,他也不听李文念叨的是什么,大吼一声:“看杀!”
一个双钺合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