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说话,如此直截了当。
一下子,把老板娘搞蒙了。
老板娘看着伙计质问:“二狗,今儿个到底咋回事,你刚才跑进来打听我家小姑娘在哪里,现在领这个小青年进来,他又要叫我家小姑娘出来见,什么意思?”
伙计面对老板娘严厉的眼神,有点害怕,支支吾吾,看着李文。
李文却压低声音,“老板娘,你不要那么大声。我告诉你吧,你女儿,可能出事了。”
老板娘两眼一瞪,生气大骂:“你个小贼崽子,怎么能出口伤人?”
“咦,我说的是事实,怎么说我出口伤人?”
“你不就是要咒我女儿出事吗?”
“别搞错,真正咒你女儿出事的,不是我。”
“那是谁?”
“先别问这个,你还是找找,你女儿在哪里吧。”
老板娘用手指了指后院的门,“就在外面。”
“你是说你女儿在河边浣纱?”
“不一定,也许因为天太热了,她可能下河玩水了。”
“她才八岁,你就那么放心让她一个人玩水?不怕他出什么意外?”
“能出什么意外,我女儿水性好极了,那条河她游来游去多少次了,有时都能在河底摸到蚌,甚至抓到鱼,恐怕很多大人的水性都不及她。”
看老板娘无所谓,李文也单刀直入了。
“水性好,就一切安全了吗?你作为她的娘,不怕女儿碰上坏人?”
“她只是个小孩,在河里游游水,哪个坏人会看不过要批判她?”
“不是批判她,是要把她掳了去!”
老板娘猛然一怔。
她停下手中的活儿就盯着李文的脸,好像要用目光在李文脸上烧个洞。
然后她朝伙计骂:“二狗,你这个混账东西,你把这么个人带进来了,是要闹事吗?”
伙计二狗也是紧张不安,轻轻地央求李文:“小兄弟,你还是别多管了,快点走出去吧。”
“不行,事关一个小孩的命,我怎么能放任不管?”
老板娘听了,想发火,但好像冷静下来,指着后院门说:“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去看嘛,看看我女儿有没有在河里游。但你是个男的,我女儿虽然只有八岁却是个女孩,你看一个女孩洗澡方便吗?”
“难道,她玩水不穿衣服吗?”
“谁家小孩玩水还穿衣服的,肯定脱了,光着屁屁的。”
李文先是愣了下,这个情况倒是有点难。
他以为女孩子游水跟男孩子不一样,男孩子会脱光光,女孩子则会穿着点衣服的。
如果老板娘女儿真的没穿衣在河里游,你一个大哥哥直接张着眼去看她,确实不太合适。
八岁小姑娘也是懂害羞的,会给她带来不适的。
伙计见他迟疑,趁机劝道:“小兄弟,老板娘说得有道理,你还是不要出去看了,不然咱家小姐会哭的。”
老板娘反倒来了劲,“二狗,你别阻着他,他要是没脸皮,不想做好人,要做流氓,就让他去看。”
“好,我就是个没脸皮的人,我就是不做好人,要做流氓!”
李文说着,一把拉开后院门,一步就跨了出去。
后院外面,确实有水。
但那是河吗,好像只是一口池塘。
再向两边看看,原来又不是池塘,真是一条河,只不过两头被筑起了泥坝,中间就形成了一口池塘。
而围着池塘,建着一圈围墙。
等于这口池塘是在内部,不是在外部的,并且围墙没设出口,与外界隔绝的。
李文想,难道这才是老板娘不担心女儿独自游水的原因?
如果这是外河或外塘,放一个小女孩在这里独个游水,确实让人很不放心。
内塘好像真没什么危险。
但小姑娘呢?人呢?
李文知道,这才是重点。
池塘里,空无一人。
观察一下水面,也是平静如镜。
如果有人在这里玩水,必定会留下一些痕迹,水面会有波纹,或者池底的淤泥被踩动,会形成一些浑水。
可池中的水碧清碧清,能望得见池底,本身池水也不深,如果刚刚有人泡过澡,肯定不会那么清澈的。
只能说明小姑娘没在池里玩水。
但李文并没有马上放弃,他沿着围墙根转悠。
试图寻找一点蛛丝马迹。
直到转了两三圈,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喘了几口气,闭了闭眼睛。
平静一下激动的心境吧。
是不是马上跟老板娘来一场激烈交锋?
过早地暴露自己的意图,有利还是不利?
现在摆在李文面前,有两个选择——
一是他当场跟老板娘交锋,揭穿事实内幕,然后再与两个山匪来一场面对面大厮杀;
二是他先暂缓进击,先放一放,马上离开车马铺回去师傅面前交差,向师傅汇报后听从师傅指挥。
但这两条,都是有瑕疵的。
如果当场在这儿斗战,可以惊动很大,因为山匪后面,还有山匪,可能不止他们两个,如果引来了大帮的山匪同伙参战,依他一人之力能不能抵挡,还是个未知数。
最保险的是马上离开,见到师傅再说。
可是他现在走的话,这里可能也会发生一些变化。
小姑娘下落不明,而他因为口口声声质问了老板娘一番,已经惊动了她,说不定他一走,她这儿就要有相应的行动。
当然是要作掩盖的行动。
到时即使师傅林九带着徒弟前来,也会无从着手的。
那就等于错过了最佳时机。
怎么办?
伤脑筋。
当前最要紧的是能找到小姑娘,给她一份安全保障。
但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甚至李文都不敢设想,万一失败了会怎样。
会不会反而害了小姑娘?
更要命的是不仅仅害了小姑娘一个,还牵连到另一个人。
那就弄巧成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思考了一下,李文觉得,能不能有第三种选择?
就是找到一条最好的解决之道。
那是什么呢?
无疑是说服老板娘,让她主动放弃了她的某个行事计划。
这一步如果走通,皆大欢喜,不劳他动手动脚,能够和平解决了。
李文决定试一试。
但他刚走近院门,怦!
院门被合上。
他伸手推一推,纹丝不动,肯定里面上了闩。
等于把他撂在这里。
当然不算困着,围墙对普通人来说是无法逾越的藩篱,上面设了铁丝网,大批尖刺倒钩,令人望而生畏,谁敢攀登呢?
李文不在话下,围墙那是小意思,如果他跑几步一个鹞子翻身就能从尖刺上面翻出去。
他是知道这一关门,意味着老板娘是什么态度。
也等于告诉他,不要试图与老板娘谈判了。
你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不进去。
她已经把你定性为——敌人!
那好,不要再婆婆妈妈了!
“开门!”李文敲着门喊,力度还是不大的。
先礼后兵的规则,还是得遵循一下。
也是善战者一种鼓劲的方式,你先是收敛的,适当的,不是锋芒毕露的,只想跟人家好好商量,希望人家能配合一下,把事情好好解决。
但如果对方不屑一谈,对你进行坚决抵制,甚至要直接动武,那你的血气就被刺激出来。
这时候出手,动力强,后劲足,不会缩手缩脚了。
敲了几下门,喊了一阵,门倒是开了。
开了一条缝,露着老板娘横肉累累的脸,一双凶恶的眼神。
母夜叉?
李文差点喊出口。
“我可以让你出去,你马上滚,不然的话,叫你的尸体沉在这儿!”老板娘低吼着。
砰!
李文二话不说,一抬脚,踹门。
这一脚力度强大。
门后的老板娘那结实的身子,被弹了起来,飞向院中。
通!砸在院子地砖上。
“啊唷啊唷!”
老板娘想坐起来,挣扎着不行。
“二狗,你死了吗,还不来扶我!”她叫唤着。
伙计只好上前,将她扶起一点,靠在院子中央的井沿上。
老板娘的屁股摔疼了,他满脸痛苦,却依然凶相毕露,对着李文怒骂:“小王八蛋,今天你死定了……”
李文冲过去,跨开两脚,一屁股就坐在她的两条大腿上。
“你再喊,我把你的衣服,裤子,全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