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张了张嘴。
哑口无言,百口莫辩。
本来他觉得自己是真情流露,说的都是实话。
但被他们那么一对比,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挺过分的。
这种人要是站在他面前,他上去就是两个大耳刮子。
让他装逼。
怪不得连祭酒大人都觉得他过分了。
还让他收敛点。
估计也就是他是个圣人之才,做了不少创造历史的事情。
要不然,他可能已经被打了。
大家之所以这么克制,可能也是因为这一点。
“唉——”
他轻轻一叹。
原本还以为今天是纯爽局呢。
结果还是要面对这天才的压力。
既然如此,他也只能苦思冥想,迎难而上了。
就在他认真思索有什么带花的诗词之时。
牧河却又突然开口:“诸位,不要激动。”
“我最懂我的大哥。”
“我大哥的意思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是想说……”
他站的笔直。
口口声声,都是我是大哥肚子里的蛔虫。
“住口!!”
苏白脸色一变,上来就是一句大喊。
这回,他反应快了。
对不起,想说话?
想背刺我?
我直接堵住你的悠悠之口!
“牧河贤弟!”
“你不要说了!”
他看向牧河,咬牙切齿。
恨得牙痒痒。
眼睛里,隐隐约约已经燃起了一股怒火。
他是真的有点急了。
这个好兄弟,刚刚已经背刺了一波。
现在竟然还想二次背刺。
你可真不是东西啊。
让你说,还TM不如我自己说呢。
我自己说最起码能知道我在干嘛,让你来,我都不知道你能挖出来多少个坑。
现在只是让我作诗。
再让你多说一会儿,我都不敢想你能说出什么大话来。
圣言,我是真的记不住了。
刚刚那一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还是我跟别人网上冲浪的时候特别学的。
别以为我真有文化啊!
要不是有人跟我对线,还正好说到我擅长的地方,我想不到,根本想不到。
要是早想到,我早就在考试的时候就写了。
还用等到这天?
苏白越想越气。
如果不是牧河,他甚至连作诗的压力都没有的。
气急之下,他心口不断起伏。
牧河见了,立即默契地不再说下去。
只是说道:“你们看,我刚刚说的不错吧。”
“我大哥已经胸有成竹,准备作诗了。”
“所以,接下来就不用我解释了。”
“诸位,请打开你们的耳朵,尽情欣赏我大哥的神作吧!!”
“昨日是传世,今日,未尝不是!!”
苏白:“????”
苏白满脸问号。
当时就懵了。
好家伙,都让你别说话了,还能在不说之前再搞我一波是吧?!!
本来随便作一首,可能也就过去了。
哪怕反响平平,大家可能也不会说什么。
结果你一开口就是传世之作?
把调子抬的这么高,想干嘛?
怎么着,传世之作到了你嘴里怎么就跟大白菜似的,张口就来呢?
那是我能控制的吗?
狗东西!
亏我把你当成心腹,你可真TM的该死啊!
就连闭嘴,都不能好好闭嘴!
这就好比,你都要死了,还夸嚓给我一刀。
行行行,牧河啊牧河,真有你的。
我今天算是认清你了。
你是好友没错。
但你更多的是背刺使者!
哥都要被你整怕了!
粉到尽头就是黑。
苏白今天算是彻底明白这句话了。
如果换做是别人,这一字一句,妥妥就是捧杀。
但没人觉得牧河是在捧杀他。
反而觉得牧河是他最好的朋友。
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挺身而出。
座位上。
众人满怀期待。
连刚刚破防的那些人,也都把破碎的情绪收起来。
对苏白敬重道:“我就知道,苏案首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
“苏老师,请吧!”
“这一杯酒,我先干了,就当做是我刚刚无礼的赔罪。”
“大家同为读书人,我不如你,却因为你的几句话而感到羞辱,我很惭愧。”
“跟苏先生一比,我们又何尝不是跳梁小丑呢?”
“这一杯酒,我也先干为敬。”
“苏案首,您随意。”
咕噜咕噜咕噜。
许多人站起来朝苏白敬酒。
一方面,赔罪。
一方面,道谢。
感谢苏白给他们这个脸面,又要临阵作诗。
圣人之才临阵作诗,这是他们最为期待的画面。
也是他们今日来升学宴的最大目的。
——聆听神作!
苏白沉默。
也默默给自己倒满酒水。
但又想到当日成婚给自己立下的酒仙人设,就停下动作,直接拿起酒壶。
悠然离坐。
走到楼边,扶着木制围栏,望向远方。
远处,青山绿水,鸟语花香。
有大人在忙作,有孩子在玩耍。
而大明湖,就在不远。
湖中种满了荷花。
仔细去听,还能听见孩子的欢笑。
苏白嘴角不由微微扬起。
也仿佛沉浸其中,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什么都不用愁,什么都不用做,只用琢磨怎么玩。
“咕噜咕噜——”
他往口中大灌美酒。
脑子里已然想起了一首里面带花的诗词。
但是他犹豫了。
没有直接开口。
因为他不知道,这首诗词在这个世界是什么水平。
但是他知道,这首诗词放在他那个世界,如果在很专业的场合拿出来,肯定是要被嘲笑的。
如果牧河先前没有抬高他的格调,他说出来倒也无所谓。
可是他那么一说,他就不得不考虑,是不是要再三思量,重新思考了。
于是,他一边喝酒,一边跟自己做斗争。
直到一壶酒,被彻底喝光。
而有人,也终于坐不住了。
轻声发问:“我看苏先生刚刚欲要张口,但在关键时刻又憋了回去。”
“然后只是一个劲地闷头喝酒。”
“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