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天气出现这样剧烈的变化，宴席中的一众学子顿时坐不住了，纷纷起立眺望远方。
“怎么回事？”
“刚刚太阳光还那么明艳，怎么一眨眼就起雾下雨了？”
“奇怪，好生奇怪，我这一生二十余年，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难道，是有妖族之人，在此地兴风作浪？”
有人将手伸出阁楼之外。
碰到水滴之时，豁然惊叫道：“不对，不对劲！”
“这云雾，这雨水，好古怪！！”
众人震惊之时。
罗诏从座位上猛地站起，面色复杂地走到阁楼的围栏边上。
眼中似乎藏着千载历史，深邃而又幽远。
悠悠道：“古怪，当然古怪。”
“因为这云雾雨水并不是自然形成，也不是妖族在此兴风作浪。”
“而是文气太过浓郁，积聚在一起，时间久了，就形成了云雨。”
“简而言之，此乃文气化雨！也是文气甘霖！”
“对一般人而言，大有裨益，也许，会在短时间内对文字拥有极强的敏锐力，也许，会在短时间内记下一篇千字文章。”
“也或许，会在短时间内领悟大儒之言，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文气就会突飞猛进……”
“若是天赋超强者，可能会直接开窍，以前学不明白的东西，也能学会了，和之前判若两人。”
“说得再明白点，结果怎样，全看个人造化。如果能开窍，那无异于受了圣人指点，未来前途无量。”
“你们若是愿意，便到雨中去吧。这对你们而言，何尝又不是一场机缘。”
罗诏伸手往外指了指。
“至于能得到什么，就看你们自己了。”
这话一说，在场的学子愈发得振奋。
个个摩拳擦掌，眼睛里迸发出炽烈的光芒。
“什么，文气化雨？机缘造化，有如圣人亲自指点？”
“世界之大，世界之奇，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祭酒大人，还请恕罪，我就先出去体会一下这场文气之雨了！”
“就让这些雨水，灌溉进我的脑子里吧！”
有人大喊，迫不及待地跑出阁楼，在雨地里疯狂奔跑。
随后，所有人都跟了上去。
生怕慢了一步，脑子里进不了水，得不到圣人指点。
牧河，也在其中。
而且更加奔放。
一边跑一边大叫：“这文气甘霖，一定是大哥引起的！”
“我大哥，真是举世无双，真的太厉害了！”
“诸位，请随我，为我大哥喝彩！”
“……”
“苏案首举世无双！”
“喝！”
“……”
“苏老师文气无敌！”
“喝！”
“……”
“这天下圣位，必有我苏老师的一席之地！”
“喝！”
“……”
苏白听着他们为自己呐喊，看着他们快步奔跑的欢笑场面，不由失声发笑。
也不由想起了曾经在雨中狂奔的自己。
那时候，年轻，快乐，无忧无虑。
有朋友，有理想，有憧憬，有动力。
那时候，什么都在。
那是他已经逝去的青春。
虽然两个世界并不相同，但他还是从这些学子的身上，感受到了相同的青春活力。
“真是个美好的年纪啊……”
苏白眯着眼，嘴角微笑，静静地看着他们跑出去，又跑回来。
惊奇的是，刚刚在外面他们浑身湿透，可一进了阁楼里，身上的水汽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仿佛从来没有经历过下雨一般。
连他们自己都惊地大喊：“哎？我身上怎么都干了？”
“祭酒大人，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
他们向罗诏投去疑惑的目光。
罗诏哈哈大笑。
“文气之雨，并不是真正的雨。”
“只有拥有文气之人，才能感应到。”
“所谓的淋湿感觉，只是一时的错觉，当你们回到这里，真实的感觉又回来了。”
“你们再看。”
“此时，已经云消雨散，太阳重现了！”
罗诏抬手，指向东方的太阳。
此刻，太阳冒着红色的光芒，将大地照耀的一片火红。
正如同他们一样，冉冉升起。
一众学子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我等受教了。”
“自从认识苏老师，我好像正在不断刷新我曾经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能与苏老师同处一县，真是我三生有幸啊！”
“祭酒大人，刚刚的那个变化，应该就是苏老师引起的吧？他那句话，看似简单，其实包含着大道理，引起了文气的聚集。”
罗诏轻轻点头。
“不错，正是苏白小友引起的。”
“不仅如此，我还有一种预感，这句话……比所谓的文气甘霖还要更加厉害！”
众人大惊。
嘴巴都合不拢。
“什，什么？”
“文气聚集，化雨成甘霖，这还不够？”
“还有比这更厉害的？”
“苏案首，当真是让我们惭愧啊。”
“同样是读书人，差距，为何如此之大？”
“随口一句，就造成这样大的影响，昨日种种，我仿佛历历在目。”
“今日，不会……不会又引起圣人异象吧？”
话音刚落。
县学隔壁的圣院，文气再次冲天，直上云霄。
晴朗的天空上缓缓出现一道巨大的圣人像，一双由云朵组成的眼睛，直直地盯向阁楼方向。
所有人的耳朵里，都莫名听到了一句令人震颤的话。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此言，可为圣言！”
哗——
圣人像每说一个字，这个字就化成金光在天空旋转。
一句话说完，所有的字迹被圣人像吞入口中。
随后，恢复平静。
仿佛，圣人从未来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
阁楼里的众人才悠悠醒来。
罗诏颤抖双手，眼中带泪。
“圣言，竟又是圣言！”
“我罗诏，同样三生有幸！竟然在有生之年，亲耳当场聆听圣言！亲眼见证圣言的诞生！”
“这等滋味，当真美妙，令人沉醉！”
“今日这场升学宴，我罗诏，没办错！”
他放声大喊，大声地消解心中激荡的情绪。
他真的太激动了。
本以为这场升学宴只是给苏白一个体验。
没想到，苏白竟能在和其他学子的辩论中，再吐圣言。
苏白啊苏白，你真的太强大了。
这样的天分，这样的文才。
我，罗诏，都想给您当场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