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唰——
人群瞬间围挤在墙边。
每个人都睁大双眼，看着榜上有没有自己的名字。
此次考试，白山县一共有30个名额。
所以，上千位考生中，只有30人能够获取文位。
竞争十分激烈。
没有上榜者，失魂落魄，垂头丧气。
他们有的年轻，有的年长。
年长者走到角落，暗自神伤。
“又虚度一年光阴。”
“我，还有机会吗？”
细小的感叹声，犹如重锤，砸在那些落榜的年轻人心口上。
使得他们也不禁对着天空发问。
到了他那个年纪，我是否能够高中。
亦或是，碌碌无为，光阴虚度。
有上榜者，在看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发疯地四处乱跑。
一边跑一边喊。
“我中了！”
“我中了！”
“我是秀才了，我可以为大周国分忧了！”
“吾辈读书人，为国为民，方为正途，也是归宿！”
“为国出生入死，我辈义不容辞！”
苏白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不已。
同一片天空下，却有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边是愁云惨淡，一边是喜气洋洋。
喜气到有些发疯的地步，让他有些目瞪口呆。
秀才，也只是才勉强入了文道的门而已，就敢开口说如此大话。
好比小学生说要为国分忧。
看起来，仿佛有那么几分滑稽和好笑。
但让他笑，还真笑不出来。
至少，人家的心思或许真的很纯粹。
就好像原身的他一样。
也同样说过要成为圣人为国为民之类的傻话。
莫名有种中二的味道。
但谁能说这值得取笑呢。
毕竟，他身旁的牧河也上榜了。
而且名次高达21名。
也如同他们一样，兴奋地不知道该怎么挥舞手脚。
甚至，激动地眼角含泪。
死死地拽着他的胳膊。
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沉。
“大哥，我做到了！”
小弟表现自我。
苏白作为大哥，非常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十分欣赏道：“牧河贤弟，我没看错你。”
“从你骂人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你必能上榜。”
牧河咧嘴，哈哈直笑。
没想到，他在大哥心里是如此厉害。
但他很快就担忧起来。
因为第一张榜上，没有大哥的名字。
按照惯例，县试结果一共会张贴两张榜单。
排名靠后先贴，排名前三后贴。
而苏白，不在第一张榜上。
那么也就意味着，要么他在前三，要么没有上榜。
对于一般人来说，前三的希望极其渺茫。
但他仍然愿意相信苏白，相信自己的大哥。
所以，他看向张贴榜单的衙役。
一双眼睛睁得又圆又大，死死地盯着被慢慢张贴开的前三榜单。
第三，于悠然。
第二，常新心。
第一，薛诚！
他整个身子仿佛被雷劈中，变得摇摇晃晃。
眨了眨眼，又揉了揉眼。
“大哥……”
刚开口，就听见一阵癫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诸位同年，看到了吗，我是第一，我是头名，我是本次考试的案首！”
“这就是我！”
“白山县，书香世家，薛家，薛诚！”
“来人啊，把随身带来的铜钱都发出去。”
“今日，我薛家与民同乐，大摆宴席！”
“只要去我薛家门口，就有一顿美酒好菜！”
“还有，下了注的，去文兴楼领钱，各位可别忘了。”
几乎是顷刻间。
无数人朝着薛诚围了过去。
如同潮水一般。
“恭喜薛公子。”
“大喜，大喜啊。”
“感谢薛公子，我下了血本，赚了上万两银子。薛公子，真是我的财神啊！”
“薛公子，日后若有事情，随时吩咐！”
“我早就看出薛公子有案首之姿，早早就退了和苏家的生意。”
“薛公子，日后，还请多多合作啊！”
人群中，有人笑话当日退缩的庄庆生。
“庄掌柜，让你不与我们一起，此次，你亏惨了吧？”
“庄掌柜，糊涂，你真是糊涂。”
“也罢，日后你若是干不下去了，来求我，来求薛案首！薛案首宅心仁厚，一定愿意赏你一口饭吃的！”
庄庆生如同一根木桩，站在人群中默默地看着墙壁上的榜单。
有人从苏泉他们身旁走过。
冷笑不已：“苏老板，我早就与你说了，你家儿子没有那份福气。”
“还是早点死了那颗心吧。”
“文士，不是谁都能当的。”
苏泉冷着脸，一言不发。
等人走了，才握住苏白的手，轻声道：“儿啊，咱们走，别听他们胡说。”
苏白对着父亲笑了笑，一动不动。
“父亲，不必在意。”
“或许，还有变数。”
苏泉一愣。
还有变数？
“难道父亲没看见，衙役的手中，还有榜单尚未张贴吗？”
“且先看看，等会儿回去也不迟。”
被这么一提醒，苏泉还真注意到了衙役手里还真有榜单尚未张贴。
他顿时惊住了。
牧河也在一旁肯定道：“没错伯父，一开始我也很担忧。但我刚刚数了一下人数，两张榜单加起来也不过才29人，少了一人。”
“我看，少的那人，必定就是我白大哥。”
苏泉又惊住了。
真有变数啊？
那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可以改变以往的放榜方式？
苏白也被惊了一下，忍不住去看了眼牧河。
看他满脸虔诚。
细，太细了。
竟然连人数都数的清清楚楚。
这一点，连他都没去在意。
而且，他真想问问牧河，我是因为自己经历了圣人共鸣，才有几分把握。
你什么都不知道，是怎么敢这么肯定我的啊。
难道，你的里里外外，都已经是我的形状了？
更关键的是，这些细节，除了他们，似乎没有其他人在意。
每个人，都沉浸在庆祝薛诚是案首的快乐里。
而薛诚，在面对如此巨大的喜悦时，对每个恭喜他的人都认认真真地应付了一遍。
最后，实在腻了，才找理由离开。
走到苏白面前，傲气十足。
“苏白，白兄。”
“承让了。”
“我，才是白山县第一才子。”
“芷音，是我的。”
牧河冷笑。
当场就准备出口反驳，喷他一口。
就在这时。
楼上有衙役猛地敲锣打鼓。
“肃静！”
“肃静！”
“知县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