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
一道寒芒闪出,王朝手握刀柄,拉开狗头铡,传出清脆的响声。
此时众人才瞧得清楚。
铡刀厚两寸,宽十寸,刀口锃亮,刀锋在阳光的映射下,闪烁着寒芒,令人不寒而栗,心里一阵发毛。
百姓现在才彻底明白,铡刀之刑,原来便是在公堂上以铡刀施刑。
此时龙树生已被张龙赵虎拖到了铡刀口。
面色虽泛着恐惧,但他似乎也自知罪孽深重,并不辩解,一心求死。
“不!不要!青天大老爷,你不能杀我儿子,你不能啊……”
就在此时,堂上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
只见龙树生之母贾氏,如梦初醒一般,从地面飞快地爬向儿子,试图阻止行刑,却被衙役给挡住去路,始终抓不到儿子。
先前她并不知“铡刀之刑”,只等铡刀被拉开,泛出光芒后,才意识到包拯是要斩她的儿子。
“青天大老爷,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不能杀他,你不能杀他,我儿子无罪啊!”
贾氏大喊大叫,因过度的慌乱,早已失去了理智,也顾不得什么公堂了。
她一个劲地挣扎,又一个劲地磕头,声嘶力竭。
看着她撒泼犯浑,泪眼婆娑的样子,公堂内外无不唏嘘长叹,心生同情。
一个母亲的诉求,眼看儿子即将命丧黄泉,她无论做出什么事来,也是情理之中。
“放开她!”
包拯朝两名衙役示意,神情凝重无比。
衙役依言放开贾氏,她忙不迭地爬向儿子龙树生,看着儿子,脸上的肌肉抽搐不停,面色复杂。
哇的一声,贾氏放声哭了起来,“儿啊,都是娘害了你呀!”
她没想过儿子会杀媳妇,更没想过儿子会被判死刑。
早知会是这个结果,她甘承受媳妇的虐待。
看着泪眼婆娑的母亲,龙树生心里五味杂陈。
想到自己即将死了,只剩下了孤零零的老母亲,她以后可怎么活呀?
“娘,你没有错,是儿子无能,娶了一个恶婆娘……”
龙树生泪如雨下,话语哽咽:“娘,儿子以后不能尽孝了!”
说着,猛地扑进了母亲的怀里。
母子二人相拥大哭。
堂外百姓也跟着呜呜一阵哭了出来。
许久。
贾氏放开儿子,迅疾转身朝包拯一跪:
“青天大老爷,求您开恩呐!”
“我就这一个儿子,他不是有意杀媳妇的。”
“你若真的要杀我儿子,就杀了我好了,所有的罪孽我一个人承担,只求您饶恕我儿一命。”
“来世我当牛做马,也会报答青天大老爷您的恩情呐!”
贾氏一边哀求,一边磕头,脑门撞在地上,传来砰砰砰的巨响。
“青天大老爷,开恩呐!”
就在这时,堂外围观百姓也齐刷刷地跪倒一片,面露哀求。
包拯身旁的县丞范文谦也跟着道:“大人,民意不可违啊!
下官以为,龙树生乃至孝之人,理应从轻发落。
若杀了龙树生,会寒了百姓的心,也会玷污了大人的清名!”
他可不是真的心生恻隐,不过是想做个顺水人情而已,表明自己可是有良心的。
这样一来,百姓就会对他感恩戴德,而包拯反而成了恶人。
不得不说,范文谦这一手真是演得不错。
百姓听他求情之后,都目光殷切,甚至对他产生了一丝感激。
回头瞟了范文谦一眼,看着他那副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样子,恨不得一巴掌当场拍死他,真特么太恶心了!
但此时此刻,包拯也不好说什么,道:“范大人莫非认为龙树生不该杀?”
范文谦道:“余春花忤逆公婆在先,龙树生杀妻在后,龙树生确有开罪之处!”
包拯冷冷道:“看来本县方才的话,范县丞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你莫非觉得杀人无罪?还是觉得本县审判不公?”
范文谦吃了一惊,赶忙解释道:
“下……下官不敢!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包大人公正廉明,那是人所共知的,下官岂敢对大人的审判有所怀疑。”
包拯白了一眼,转移目光道:“龙树生,你的孝心可嘉。然而,律法无情,杀人者死,此乃律法之要义。
你的行为恶劣,已经大大超出法律法规,本县无法宽恕于你。
本县希望你的死,能警醒世人,遵纪守法,诸恶莫作。来啊,铡!”
说着,将手中令签扔了下去。
张龙赵虎将龙树生推向铡刀口。
王朝将刀柄往下使劲一按。
咔嚓声响,一颗人口滚落下来,截处鲜血喷涌,溅满公堂。
与此同时,贾氏喊道:“不要……”
看到儿子身首异处,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在木盆里,一口气上不来,当场晕了过去。
众人无不胆寒,全都捂着眼睛,不敢去看,龇牙咧嘴。
胆小的,当场吓晕了过去。
范文谦心里一阵发毛。
虽然斩人犯并不鲜见,但这里毕竟是公堂,砍头就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血淋淋的人头就在眼前,怎么可能不怕?
然而最可怕的却不是杀人的过程,而是包拯的狠辣。
一个众人认为可以宽恕的大孝子,偏偏被他杀了。
对待普通百姓尚且不讲情面,若是对付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就更加不会手下留情了。
范文谦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这个公堂,以后怕是真的要变成刑场了。
啪!
惊堂木响起。
包拯道:“樊超张旺,你二人带几名衙役将贾氏,以及龙树生的尸首送回去。”
“是!”
“退堂!”
包拯拍响惊堂木,退出了公堂。
【叮,案件完成。奖励500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