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方孝孺早早赶到黄子澄府上,叩谢他出手相助后,来到皇城,领了兵符,点起三千禁卫军,便朝荆州府赶去。
三天后,
荆州府外五十里处。
方孝孺喊来禁卫军大小统领,吩咐道:
“我们这次进城不要太过张扬,以免引起湘王府中的人的注意。”
“你们率领各自队伍,分别扮成商人、走镖、护卫等人,进入荆州城,在湘王府周围会合,明白吗?!”
“明白!”
禁卫军各大小统领齐齐拱手应道。
随后,
他们各自离去,办事去了。
方孝孺站在马车上,遥遥眺望荆州城方向,目光中满是仇恨:
“湘王朱柏,我方某人来找你复仇了!”
……
数个时辰后。
湘王府,书房。
武媚娘坐在案桌后,规划着荆州城未来的发展方向。
忽然,
钱龙走了进来,汇报道:
“启禀王妃,咱们派出的密探传回消息,说各个城门处,今日忽然进来许多支陌生商队、镖客,他们怀疑有诈。”
武媚娘放下纸笔,思索片刻,道:
“不管是真是假,咱们都要小心应对。”
“通知李固,让他按计划带府里的丫鬟下人躲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他们外出一步,违者,按细作处理。”
“是!”
“还有,你领一千新军过来,带上火绳枪,驻扎在王府中,以防万一。”
“明白!”
钱龙一并应下,躬身退了出去。
很快,
王府下人们按照武媚娘的吩咐,全部躲藏起来。
钱虎也率领一千新军涌入,在各个险要位置藏好,随时准备战斗。
可以说,如今的湘王府已经化身成危险食人的‘巨兽’,将吞噬掉一切怀有恶意并靠近它的人。
……
另一边,
方孝孺坐在马车上,沿着官道,缓缓朝荆州城驶去。
一路所见所闻,让他震惊不已。
周围看到的百姓,全都面带笑容,丝毫没有其他地方的人的脸上常有的愁苦!
这附近的田地,全部种满亩产三四千斤的神物!可以预想到,等到它们成熟,荆州将永不缺粮!
而这些还不是最让他震撼的,最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正逐步变化的荆州城!
如今,
荆州城的城墙已经被拆毁,在原本城墙的地方,新起了一座座三四层高的巨楼!
它们每一座都无比整洁美观!恢弘大气!
而像这样高的巨楼,荆州城中还有许多处。
这是什么?
这是盛世!是功绩!是比南京城还要更加雄奇瑰丽的地方!
方孝孺几乎是一瞬间就意识到荆州城的重要性!
如果,如果他能占据这座城,让这座城在他手上变成全大明最美丽、最受人追捧的地方,那他身上不论有何种污名,都将被洗刷一空!
就算他被人泼满屎尿、被人敲锣打过游街示众,但在这座城面前,这一切,都不值一提!
他将,青史留名!
只要他能得到这座城!
“湘王朱柏,真是造化弄人!”
“我方孝孺因为你,名声扫地,被众人嫌弃嘲笑;如今却又因为你的荆州城,而获得青史留名的机会!”
“真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呐!”
方孝孺连日来阴郁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甚至还开始思考该怎么做,才能顺理成章地将朱柏的荆州城霸占成自己的。
哦,对了,还有湘王妃。
听说这女子十分漂亮,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让她给本官舞一曲!
方孝孺眼睛中满是恶意,他就是故意的,他要折辱湘王朱柏的女人,以此来报复他!
“湘王朱柏,你就祈祷吧,祈祷你的女人,别落在我方孝孺手里!”
……
这一刻,
不仅是方孝孺这里,其他伪装成商队、镖客的禁卫军,也纷纷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混进荆州城中,按照计划朝湘王府靠近。
很快,
他们便在湘王府附近看到了彼此。
与此同时,
载着方孝孺的马车,也从远处缓缓驶来,最终停在湘王府大门口。
“哎哎哎!干什么呢你们?!长眼睛是出气用的吗?!”
“没看见这是湘王府的大门?”
“赶紧给老子走!”
湘王府的护院从门房走出来,挥手驱赶着方孝孺的马车。
方孝孺掀开车帘,从车厢中走出,舌战春雷般怒喝道:
“大胆!知道本官是谁么?!竟敢对本官如此不敬!”
“哪怕是你们的主子湘王来了,也不敢对本官如此!”
他这一番怒喝,倒是把这几名护院给唬住了。
这些护院怕惹到不该惹的人,给湘王府引来麻烦,当即陪着笑脸,小心翼翼问道:
“敢问大人您是?”
“哼!”方孝孺一甩袖袍,道:“本官的姓名,你们还没资格知道!”
“快喊你们湘王妃出来!本官有话吩咐她!”
几名护院眉头皱起,对方孝孺厌恶感大增,觉得这人是来挑事的。
那可是他们的主母,此人竟敢用‘吩咐’二字形容,真是不可饶恕!
这几名护院开始摩拳擦掌,想给方孝孺一个教训!
就在这时,
武媚娘走了出来,轻施粉黛的她照样是无比夺目,一走出来便吸引了附近所有异性的注意。
她不怒自威,冷冷看向方孝孺,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被凤翔城灾民泼的满身屎尿的方孝孺方大人啊。”
“难怪讲话臭不可闻,想必是当初被泼屎尿时,喝了不少吧?”
武媚娘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看热闹的人的窃窃私语:
“什么?!他就是方孝孺?难怪我总觉得有一股腌臜味,原来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哥们,怎么回事啊?方孝孺是谁?他怎么了?”
“嗨,他奉命去陕西山西赈灾,欺负百姓,逼反了灾民,被抓住摁茅坑里了,喝得肚儿滚圆!然后被敲锣打鼓送了回去!”
“呕!真恶心!这人还有脸活着?我要是他,早死了算求!”
耳边这些刺耳无比的话不断传来,触动着方孝孺脆弱的神经。
老底被揭,
方孝孺气得眼前发黑,热血一个劲往头顶涌,心里杀了武媚娘的心思都有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愤怒,从怀中取出圣旨,冷哼道:
“哼!好个伶牙俐齿的贱人!本官看你看到这副圣旨后,还能不能伶牙俐齿的起来!”
说罢,
他展开圣旨,朗声宣读起朱柏的‘罪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