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名心中不想让武思月同行。
月华君隶属内卫。
圣人的本家兼心腹。
他查案只为当年故交王经。
并非关心刘昌盛如何死的。
有内卫的人跟在身边，那桩旧案难保不会传到圣人耳中。
百里二郎这个臭小子真混蛋。
苏无名拉扯半天都得不到回应。
只好先带他去案发现场。
死者钱杰。
属于一个无业游民，既不经商也不种地。
平时喜欢去赌坊赌博。
还住着阔气的大宅子。
谁也不知道这位钱爷靠什么过活。
反正是个从来不缺钱的主。
百里苏驻足观察。
钱府中的黑气比将军府还要浓烈。
黑气中隐隐可见一抹血红。
“好重的煞气。”
他推门进去便清晰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
武思月和苏无名闻的不太清晰。
因为尸体早已经被抬走。
再加上前面又下过一阵小雨。
残留在地上的血迹被冲洗的差不多了。
他走到天井处那口缸。
伸手在苏无名嘴边划了一下。
苏无名大喘息道：“百里二郎，你个混蛋。”
“仗着自己会点妖法，欺负自己的兄长。”
百里苏回头看了一眼。
吓得苏无名立刻把嘴捂上。
生怕再次被封住。
“这位钱爷死在缸里了。”
“嗯。”
“那二郎猜猜看，他是如何死的。”
苏无名有意考校。
他还是难以置信，未免太过于神奇。
第一次到钱府，不用他介绍案情。
就能看出案发现场。
“死相极惨，被掏空了内脏。”
“死前应该饮过大量的酒，先被拖进水缸中。”
“在他活着的时候进行了剖腹。”
“让这位钱爷一点点在惊恐痛苦中折磨而死。”
武思月胃中翻江倒海。
忍不住跑到旁边干呕几声。
她杀过人，见过一些恐怖死状的尸体。
听到百里二郎的描述，还是忍不住脑补了当时的画面。
雨夜。
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泡在水缸中。
亲眼目睹自己的肚皮被划开。
五脏六腑再被一点点扯出来。
这种杀人手法该有多毒辣。
苏无名心中有些失望。
百里苏能把案发现场说的如此透彻。
证明真不是人为。
他心里更希望是有人杀了钱杰和刘昌盛。
这样就可以进一步证明王家还有后人在。
他作为明镜司的官员需要查明真相。
按大唐律法惩戒凶手。
同时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找出制造王家灭门案的真凶。
也好还王经一家公道。
如果是妖物所为，那就不在他能力范畴内。
甚至这两桩案子，可能跟王家灭门就没了直接联系。
他还查个屁。
“苏兄是不是有点失望。”
苏无名直言不讳道：“是。”
“既然二郎确定是妖物所为，那该通天楼的神棍查！”
仅凭刘昌盛一具尸体，说明不了情况。
至少无法证明此妖害人到底是为了修炼。
还是另有目的。
如今又一个同样死状的人出现。
再加上苏无名所讲到的王家灭门案。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两桩案子属于仇杀。
相比于那位刘将军。
害人的妖物更恨钱杰。
“好吧！既然苏兄不想了解两桩案子的联系。”
“那我们就此散了吧！我回府还有事要做。”
苏无名听出他有话未说，连忙拉住赔笑道：“贤弟怎么是个急性子。”
“既然查看过了，好歹跟兄长说说，让我也涨涨见识。”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苏无名立刻领会道：“天香楼，今天我请客。”
百里苏得意的笑了一下。
他知道苏无名是个铁公鸡。
平日总是在他府中蹭吃蹭喝。
想让苏无名请客那比登天都难。
刚好借此机会宰这个铁公鸡一把。
而且他实在有点无法忍受这座院里的血腥味。
天香楼并非神都最大的酒楼。
但已有百年历史。
生意异常火爆，不管谁来都要提前预约。
要不然别说包厢，连一楼大厅都找不到张桌子。
苏无名之所以选择天香楼。
正是知道楼中规矩。
只要没有位置，那只能去附近找家小馆随便吃点填饱肚皮。
这样也不会显得自己抠门。
楼中情况跟苏无名所料几乎不差。
伙计一脸歉疚告诉他们。
今天的位置早已经预定完。
想到天香楼吃饭，可以预定明日。
“二郎，看来愚兄今日是想破费都难。”
“咱还是换家小馆如何。”
百里苏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手。
去哪里吃饭不重要。
重要的是让这只铁公鸡破费。
三人刚准备离开，天香楼掌柜在后面喊道：“这位可是百里二郎。”
在神都没听过百里二郎的人很少。
真正打过照面的并不算多。
因为他平时很少出门应酬。
天香楼也只是听说过。
百里苏看着满脸笑容迎来的中年男子。
“在下正是百里苏，不知又何指教。”
“小人是此间酒楼的老板张有福。”
“二郎能光顾天香楼，是小人莫大荣幸。”
张有福扭头对伙计吩咐道：“还不快去把三楼那间天韵阁收拾干净。”
伙计有些搞不明白。
楼上那间天韵阁从来不招待外宾。
因为这间包厢属于给公主预留的。
今日老板怎么舍得让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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