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好啊，第二律者。”
奥托从防护舱内坐了起来，微微一笑，不紧不慢。
看到奥托这早有预料的样子，林元倒也并不意外。
奥托如果能这么容易死了，那他也不是奥托了。
“奥托，你就不怕赌错吗？”
奥托笑道：
“呵，为什么要怕呢？”
“代价不过是天命总部的消失而已。”
“别忘了，天命还有很多的分部。”
“而成功的奖励却是：另一个可能，另一个未来。”
“你说是吗？第二律者。”
林元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奥托表演。
奥托也不在意，他拿起了一杯早就准备好的红酒，品尝了起来。
“第二律者，我明白你全部的诉求。”
“天命是做了一些不人道的实验，可那也都是为了对抗崩坏啊！”
“你看看，那些女武神，她们身上的圣痕，都是从哪里来的？”
“这些恶行，总要有个人去做，有个人去背负。”
“而刚好，我就充当了这个恶人罢了。”
“当然，说这些，也不是为了给我开脱罪行。”
“奥托·阿波卡利斯，罪无可恕，那些在我手下吃过亏的人，总将这句话挂在嘴上。”
“呵呵，我并不在意。”
“说了这么多，我只是想表达一件事，第二律者，我们其实是同一类人。”
“我们掌握着超脱于世俗的能力，所以，理应用这强大的能力来做一些正确的事。”
“现在，就先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放在一边吧。”
“当然，如果你实在是愤怒的话，那，奥托·阿波卡利斯向你诚挚的道歉。”
他微微一弯腰，脸上依旧挂着那淡淡的笑容。
“合作？我们之间有什么好合作的。”林元淡淡笑道。
“天命可以给你任何想要的。”奥托自信的道：“财富，女人，地位，这人间的一切，任你挑选。”
“哦？包括你们天命的女武神吗？”林元淡淡说道。
“当然，律者阁下，如果您感兴趣的话……”
奥托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元打断了。
“奥托，你把女人当成什么了？用来笼络人心的工具？”
“她们是对抗崩坏的战士，可不是标注着价码的商品。”
“呵，”奥托淡淡一笑，也不在意，倒不如说，从一个律者的口中听到“仁义道德”，更让他觉得好笑些。
“律者阁下，每个人对这个世界都有不同的看法。”
“在我眼中，每个人都是工具，被相互利用着。”
“想要对抗崩坏，就要放弃所谓的“仁义道德”。”
“牺牲能带来价值，那才是有用的牺牲。”
“处在我这个位置你就会明白，世界的痛苦如此繁多，谁又能面面俱到呢？”
“世界的本质就是如此，你在得到一件东西的时候，势必会失去一件东西。”
“而这，就是等价交换。”
“我所要做的，只是将命运每次的选择尽量的偏向人类罢了。”
林元摇了摇头，他直接说道：
“奥托，你的不择手段，不仅仅是为了对抗崩坏吧。”
“哦？”奥托微微一顿。
“要我讲个故事吗？”
没等奥托说话，他就自顾自的开始了。
“500年前，有个叫卡莲·卡斯兰娜的女人死了。”
“一直喜欢着她的少年很悲伤，在经历了一系列的变故后，少年终于获得力量，获得了权力。”
“然而，纵使掌握了权力，成为了世间如此尊贵之人。”
“少年的心中，始终都有一个遗憾。”
“那个钉死在十字架上，被烧死的女人。”
“卡莲·卡斯兰娜。”
奥托愣住了，他的脸上，那一贯的淡淡微笑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默。
红酒杯里的红酒，在微微荡漾，他却一动不动，倾听着这个故事。
“是，直到如今，直到——坐到如此的高位上，少年始终这样想着，”
“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该死，包括他，但唯独，最不该死的人却死了。”
“多么可笑的世界，圣女卡莲为民众付出了一切，最后却被烧死在十字架上。”
“真正的罪人们却夜夜笙歌，饮酒作乐。”
““哈哈”，少年曾悲愤的狂笑，可在这个腐烂的、罪恶的世界，一个人的力量，又能改变了什么呢？”
“他曾是这么想的，但当他坐到了高位，能够影响这个世界，改变这个不完美的世界的时候，却永远的失去了那个唯一的她。”
“此后的500年里，男人虽活着，却永远的死了。”
“他唯一还愿挣扎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只剩下了一个。”
“前往时光的尽头，换回那个唯一的她。”
林元淡淡的讲述完了这个故事，看着奥托，
“现在，你还要说，你的不择手段，只是为了对抗崩坏吗？”
沉默良久，奥托苦涩一笑。
“第二律者，你还真是了解我那不堪回忆的过去啊！”
“不过，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君子论迹不论心，至少，我确实抵抗了崩坏，不是吗？”
林元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我来这里，并不是和你讨论这些的。”
“事实上，我对那些都不敢兴趣。”
“真讨论起来，我的道德也高不到那里去。”
“你说你知道我全部的诉求，而同样，我也知道你全部的诉求。”
“你无非就是想借助我的力量，去问问「神」一个困扰了你500年的问题。”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这个问题的答案。”
“想要复活卡莲，你就必须获得「神」全部的权柄，成为伪神，但从此，你也被虚数之树控制着，没有自由。”
“而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方案就在我这里，用空之律者的力量短暂的切断你和虚数之树的联系，在这一刻，你将获得自由，由此，就可以去时光的尽头，给予卡莲第二次生命。”
林元毫无保留的将解决的办法说了出去，并不是他好心。
而是，这一次，奥托将不再有任何的机会。
让他得到答案，而又痛苦的死去，才是他的诉求。
“现在，我要你听听我的诉求。”
奥托还没从对方给予的答案中缓过神来，又听到了对方的诉求，他下意识的问道：“你的诉求是什么？”
林元咧嘴一笑，“当然是……让你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