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东和余丽珍进了灵堂。
看着一脸严肃的陈阳,马文东有点懵逼。
昨晚不是这么说的啊。
不是说要取缔灵堂,不让守灵了么?
到底啥情况。
余丽珍倒是没有懵逼的神情,只是那双细长的狐狸眼不住的转来转去,眼神里多少有点慌乱。
“你们俩跟我来。”
陈阳冲着马文东两口子一招手,转身进了后堂。
两口子互相对视了一眼,只好跟着进去。
来到后堂。
马文东一看棺材盖又给掀起来了,急的问道:“陈警官,这是干啥?你们不能随便动我父亲的棺材啊。”
“我没动。”
陈阳坐在了一旁。
好整以暇。
马文东一愣:“你们没动?那棺材盖谁开的?”
“你父亲自己开的。”
“啥?”
马文东吓了一跳。
这时,余丽珍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警察同志,这大白天的还能诈尸啊?还自己开棺材盖?”
“你不信?”
陈阳看着她似笑非笑。
“我当然不信。”
余丽珍眉梢一挑。
她三更半夜都敢来来回回钻三次棺材,所以压根就不信有鬼神这一说,之前表现的害怕那都是装出来的。
只是为了给外人看的。
这女人心思狠毒,不敬天地,所以根本不怕鬼。
陈阳也看出她是个难缠的角色了,尤其听苏媚形容的处理尸体的手段,不管是用楠木棺材还是用福尔马林擦过尸体,都说明这个女人思维缜密。
杀人后一点都不慌。
心里素质肯定很好。
这种人就算你强拘了,到了所里她也不会认罪伏法,来来回回浪费时间精力,所以还不如让她自己彻底崩溃。
所以,陈阳只是坐在椅子上,冲着棺材一挥手:“余丽珍,每天晚上你都被摄进棺材里,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吗?现在是白天,不用怕。你过去问问老爷子,到底为啥拘你。”
余丽珍一愣。
接着赶紧摇了摇头:“我才不愿意看他那张老脸呢。老不要脸的,死了还祸害我。”
马文东脸色难看。
刚想说两句。
结果棺材里突然响起一种古怪的声音。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一时间,两口子都吓懵住了。
果然有点东西在动。
窸窸窣窣的。
是寿衣的声音。
余丽珍吓得脸色苍白,下意识的一把抓住了马文东的胳膊。
而马文东也是不断的后退。
一脸惊恐神色。
慢慢的,那声音越来越大。
就见到一个人影一点点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卧槽!
是老爷子坐起来了。
那一瞬间,马文东脑子里嗡的一声响,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爸,爸啊,儿子不孝,儿子不孝啊,又惊动你了,爸,对不起。”
说着趴地上直磕头。
其实马文东严格来说,还算是个孝子。
因为他从小母亲就去世了,一直是父亲马建安含辛茹苦的把他拉扯大的。
所以马文东对父亲很孝顺。
假如不是因为父亲死后,媳妇儿总是莫名其妙被弄进棺材里,搞的外人议论纷纷,他根本不会允许外人对父亲的棺木这么瞎胡搞。
男人一生最不能容忍的一件事就是被戴绿帽子。
比死都难忍。
更何况还是自己老父亲跟媳妇儿?
但是现在眼看着父亲的尸体都坐起来了,马文东也崩溃了。
一方面恨父亲乱伦,另一方面又因为孝心而良心受到谴责,所以他是真伤心,磕头磕的头破血流的。
余丽珍也吓坏了。
可是女人天生抗压能力就比男人强。
在一开始的毛骨悚然过后,她突然发现陈阳一直神情淡然的坐在那里,根本没有恐惧的表情,所以余丽珍心里犯嘀咕了。
为什么陈阳不怕鬼?
难道是假的。
对,肯定是假的。
余丽珍一想到可能是假的,胆气一壮,一把甩开马文东的胳膊,往前走了两步尖声喊道:“你们糊弄谁呢?吓唬谁呢?”
“我们?”
陈阳漠然看着她:“这事跟我可没关系,是老爷子想跟你说话。”
“你吓唬谁呀?”
余丽珍一瞪眼:“那是鬼吗?你难道不怕鬼么?”
“我不怕。”
陈阳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制服:“我有国家护佑,有法律保护,当然不怕鬼。更何况我不做亏心事,为什么要怕鬼?”
“我也没做亏心事,我也不怕。装神弄鬼的,想吓唬我,你们……”
余丽珍的话还没说完呢,突然眼前一花。
老头儿出来了。
竟然一瞬间就站在了她面前。
那双早已变成灰白色的瞳孔,死死的盯着她。
余丽珍呆住了。
脸上的肌肉在颤抖。
跪在地上的马文东也惊恐的看着父亲的样子。
就在这时,尸体慢慢伸出手,开始抠自己脑袋,一种诡异的‘噗嗤噗嗤’声音传进了两人耳朵里。
余丽珍再也承受不住,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张着大嘴。
似乎想要喊。
但是却喊不出来。
很快,尸体就从天灵盖处抠出了一根长长的钢针,并且用手颤颤巍巍的拿着钢针指向了余丽珍。
余丽珍再也承受不住了。
眼前一黑,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吓晕了。
但是马文东却没晕,反倒恢复了神智,目瞪口呆的看着老父亲颤抖着说:“爸,你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孽子啊,孽子啊。”
马建安的尸体口出人言:“老子辛苦大半生将你抚养长大,你竟然连你老父亲的本性都不知道?”
“你不孝啊。”
“你爹是那种悖逆人伦的人吗?”
“你那媳妇儿,跟对门邻居勾搭成奸被我撞破,两人狗急跳墙将我杀死,用钢针钉穿我的脑袋。”
“死后还污我清名。”
“你这个忤逆子,你在干什么?你连你父亲都不相信?”
“我要你何用?”
马建安的尸体七窍流血,扬起手里的钢针就往马文东身上扎过去。
马文东吓得一声惨叫,双手捂住了脑袋。
可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当他再次松开手抬头看时,愕然发现父亲的尸体不见了,只有一根带血发臭的钢针放到他面前。
这时,陈阳终于说话了:“马文东,你父亲是被人谋杀的。经过法医的检查,从他颅骨内取出那枚钢针。你认得么?”
“这……这是我媳妇儿抠香薰用的。”
马文东面如死灰。
同时慢慢看向了一旁的余丽珍。
正巧,余丽珍自己悠悠醒转过来。
醒来的第一眼就见到了神情狰狞扭曲的马文东,脱口一声惊呼:“老公,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是想吓唬他的,没想到他一挺身,就扎进去了。”
“我草泥马,真是你杀了我爹,我他妈整死你。”
马文东泪崩了。
疯狂朝着媳妇儿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