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恨这个恶魔千不找,万不找,偏偏来找他的白雪公主。
他悲伤极了,痛苦极了,感情的堤坝终于被理智冲垮,眼泪如洪水一样滚了出来。
他是一个斩钉截铁、堂堂正正、朴实强壮的男子汉,但在这无情的恶梦和事实面前,
他放声痛哭着。费汉的哭声是痛苦的、绝望的、“前不见苦人,后不见来者”的哭声,
这艾滋病真是绝世无双了,它以它不可代替的死亡羽翼摧毁眼前的一切,摧毁他和孟娜的幸福,摧毁他们的甜蜜爱情,
这种不幸将永远沉沦在王阳大海之中。
费汉实在忍耐不住自己的悲伤,他感到必须抓住眼前的一切,
他从痛苦的深渊中醒悟过来,看着眼前病床上静静躲着的孟娜,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他赶忙扑过去,从床上抱起孟娜,
用手在她的鼻翼旁停了良久,发现她气息微略,
他拼命地呼喊着:“医生,快来救命啊!医生,快来救命啊……”
在他震天的拼命呼喊中,两个医生和一个护士从病房外急匆匆地赶到病床前,
检查了一下说:“休克了,休克了!赶快给她做人工呼吸,赶紧送急救室。”
一个女医生给孟娜做了几个人工呼吸,并在她的胸前一起一伏的按动着。
他们紧接着把孟娜推往医院住院部的急救室。
费汉要命似的紧跟于后,当孟娜从急救室中出来时,已是深夜凌晨三点钟了。
孟娜终于被抢救过来,她从急救室出来,便被医生平平躺躺的安放在病床上,医生平静地对费汉说:“现在没事了,你好好的守着她吧!”
费汉见孟娜眼睛半睁半闭的躺在床上,呼吸转入平稳,他的一颗心才慢慢地平静下来,他默默地望着孟娜,孟娜也默默地望着他,他们就这样相互对望的守候着。
长夜漫漫,一分一秒对此时的费汉和孟娜来说都那样漫长,那样难熬,如刀吹斧劈让人难受。他们盼望着清晨早一点儿到来,黑夜快一点儿过去。
窗外偶尔传来树叶落地的啪啪声,黑夜静得可怕而让人毛骨悚然。
当孟娜和费汉的情绪已降到低点时,凌晨的光明才透过了最后一丝黑暗,再一次降临大地,给他们带来生的希望,带来战胜黑夜,战胜病魔的勇气。
孟娜好不容易翻了一下身,费汉兴奋地说:“天亮了,我去打洗脸水,准备早饭。”
费汉拿着瓷盆和盛饭的碗出了病房的大门,他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医院的饭厅走去。
他来到医院的饭厅里,打了开水,盛上饭,在人潮嘈杂中往回走,他今天清晨一下子觉得什么都变了,
这世界变得是那样机械和冷酷,他看见医院住院部里的花花草草,不同的众多植物,
像是铁浇铸成的凝固不变,他在饭厅里看见很多嘈嘈杂杂、来来往往的人,是那样不堪,那样丑陋,那样让人不可思议。
他觉得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假的,是那样的卑鄙,那样龌龊,那样虚伪,那样使人愤恨。
他端着开水、盛着饭的饭碗来到孟娜的病房前,看见孟娜斜斜的躺在床上,
以泪洗面,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她看见费汉进来,将脸转向了一边。
其实,她的精神给彻底地摧垮了,她和费汉都知道艾滋病是一种怎样的病,他们知道她和他处于什么境况中。
费汉端着洗脸盆,盛着饭的碗,慢慢地走到孟娜的病床前,轻轻地说道:“洗脸水和饭我已打来,先洗脸吧?”
说着,他把洗脸盆和饭碗放到床边的木桌上,到窗边的阳台上取下洗脸帕,
在洗脸盆里轻轻地搓揉后,将热烘烘的帕子送到孟娜面前,孟娜费了半天劲才从他手中接过帕子,慢慢地擦拭着自己那张痛苦而绝望的脸,
一边眼泪直往眼角涌,她像天上陨落的凡星,根本接受不了突出其来的打击,
她痛苦地拼命挣扎着,始终不让自己的意识沉落到最低点,但她还是没能战胜这使人绝望的打击,
曾一度昏死过去,耳际不时听到朦朦胧胧的痛哭声。
她在昏迷时,做了一个恶梦,梦见在大阴山下,她心爱的爱人突然变成一只凶猛无比的大白马,
大白马嘶吼着、狂奔着,向着无尽的大草原拼命地奔去,坐在马上的她从马上摔下来,大白马离她而去,
后来,她失去了知觉,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了,什么感觉也没有了……从昨天到今晨,她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而此时的费汉只能这样默默地注视她、关心她,把端来的米饭递给孟娜,孟娜也只能机械的、无望的一口一口地吃,眼泪却不住的滴到饭里,
这与其说是吃饭,倒不如说是吃她的泪,吃她的血;她知道病魔将折断她的羽翼,
死神将她带到死亡的边缘,她强有力的翅膀再也没有挣扎的余地,她将真正离开她心爱的人。
晨曦依旧慈祥的光芒照耀着生活在这个地球上的所有生命。
孟娜吃完饭,费汉为避开他们痛苦的煎熬,减轻病魔带给孟娜的无端苦难,默默地离开了病房。孟娜一个人躺在病床上,
当白天的阳光充满生机和活力从窗台上照射进来,涂在孟娜苍白的脸上时,孟娜脑袋里闪现的仍然是“艾滋病……艾滋病……”。
她早在电视上、报纸上、杂志上看到过有关报道,她深知得了此病将意味着什么,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像她这样初涉“伊甸园”的靓女,被这种病缠绕,就意味着她将声名狼藉、名声扫地,
意味着她理智欠缺、道德沦丧,与那种流氓、坏蛋、作恶多端的人没什么两样。
她对艾滋病的了解源于人天生的好奇,她哪里知道自己将面临这种境地,她痛苦、彷徨,甚至怀疑医院是否弄错了?她真的会得这种病吗?
不可能,永远不可能!太不可思议了?
但是会听错吗?她这样想着,于是艰难地撑着病弱的身子十分吃力地走到病床旁的木桌前,
费尽了全身力气拉开抽屉,找出了昨天童医生送来的那张检查化验清单,她拿着清单,带着一丝希望地看了半晌,
清单上确诊结果栏内明明白白写着“获得免疫缺损综合症——艾滋病”一行字,这个确诊结果如死亡通知令一样跃然纸上,她心中仅存的一线希望破灭了
眼睛木讷、神色残白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眼睛才从检查化验清单上移开,她追忆着此病的来源及传播途径,
此病通过性接触和血液传播,她仔细地想,若是通过血液传播,这十多年来,艾滋病还未传入我国之前和传入我国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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