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家方家为了你好,也算是做到人至义尽了。
方家明天就要要人,你还是知趣的以大局为重,好好地把你的婚事办了吧!”
孟旷满脸怒容地一说,他容不得他女儿有半点推托之辞。
“就这样,让你妈妈领着你好好的去办你的婚事吧!这事容不得你了,由我说了算,由你当父亲的shi长说了算!”
孟娜一听,差点“啊”一下哭出声来。
她现在算终于把一切事情都搞清楚了,把一切事情都弄明白了。
但她以她的聪明机智马上扭转自己的思路,准备把这么突然的事情给应付下来。
她不能相信面前的还是她原来的父亲,原来的母亲?她强忍住自己的泪水,狠心地用牙咬了咬嘴唇。
猛地,向自己的闺房冲了进去。她的闺房已是十分零乱,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但她不顾这些,冲入闺房里,一下扑在床上呼天抢地的大嚎起来。她这一嚎啊,真有如墙壁倒了下来,四周都轰鸣了。
把孟旷和梅芳从床上嚎到床下,从凳子上嚎到凳子下。孟娜的哭声把春兰路56号大院的一切肮脏龌龊嚎了个“四脚朝天”,简直是“惊动环宇”。
孟旷和梅芳看看她女儿一下跑入自己的闺房,并且呼天抢地的嚎哭起来,真是出乎他们俩口子的预料之外。
他们行为失态,一个从床上滚下来,一个从凳子上跌下来。他们犹如在梦中。
他们摔的摔下来,跌的跌下来,在地上犹如丧家之犬。
他们本想去孟娜的闺房劝一下,但他们没有能力,只好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听着那如洪水般“汹涌澎湃”的哭声。
等孟娜哭够了之后,孟旷才向梅芳一转头,用手指着闺房里的孟娜给梅芳说:“你不去劝劝你女儿呀!”
梅芳赌气的说:“哭,让她哭个够,哭个痛快吧,反正这事是这样了,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孟娜听她母亲这么一说,更加伤心的痛哭起来。后来,梅芳看见孟娜哭得差不多了,才走进孟娜的闺房。这时,天已经快要黑下来。
孟旷和梅芳在“说不是就是不是”的气氛里,逼着孟娜收拾自己的婚礼嫁妆。
孟娜也打定了主意,她早已看出来,这事是推不脱的了,她只有稀里糊涂的在孟旷和梅芳的催逼下机械的做着该做的一切。
她收拾她的新婚礼物,并象要上坟场向谁悼念似的默默地的把那白白的长长的犹如蝉脱的壳似的婚服穿在身上;
她用那如玉的洁白无暇的手,从盒里蘸着白白的香粉,抹在她那苍白无血的冷冰冰的脸上;
用那黑黑的黑得犹如死血的眉笔涂抹那大大的眼睛和弯弯的眉毛;用那冷血的唇膏把她小巧的嘴唇夸大得犹如血盆大口。
她真象一个阴间的野鬼,露着狰狞的面目要吃人。
孟娜在自己的闺房里伤心的默默地画着妆,整理着早已预先准备好的一切。孟旷和梅芳也忙碌起来。
孟旷喊来做厨的小芳,帮着梅芳收拾嫁妆,聪明活泼的小芳知道真象后,和梅芳不亦乐乎地忙碌起来。
孟旷喊来小芳后,先是指挥这指挥那,后来自己动起手来。他们三人手忙脚乱的忙了半夜,天都要快亮的时候,一切才收拾完毕。
孟娜此时真的成了一个囚徒,她知道她的爸妈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了。
她现在与其说是在做婚礼前的梳洗打扮,不如说是在给自己周身束满爱情的枷锁,以使她的爱情尽快的殉难,尽快地被冷酷无情的恶神拴死。
她几次画好妆,画好了又卸,卸了又画,婚礼服是穿了又脱,脱了又穿。
她不再声嘶力竭的叫喊了,再不轰天动地的“打雷”了,她的声音也喊没了,嗓子已哭哑了。
可她边画妆,眼泪还是边流着。她想着她的费汉,他此时不知在那儿,她走以后,他会做什么事,他会再为自己的爱情而执着的守候着他们的爱巢吗?
孟娜离开费汉后,费汉没有用哀求的声音,没有用自私的步履去送孟娜,
直到孟娜的难舍的脚步和锥心般的哭声消失在福摩大厦之外,那牵系着他的心喇叭声消失在茫茫都市里的时候,费汉才从难解的爱的生离死别的牵绊中苏醒过来。
他知道他的孟娜走了,他心目中带他走出心灵苦海的白天鹅飞了。
他原先是想为了孟娜“有情人岂止在朝朝暮暮”,可是孟娜真的走了之后,他后悔了,他难过极了。
他怀疑他的爱情的第六感官是不是出了问题,他怀疑他是不是中邪了,是不是被魔鬼迷住了。
孟娜走了之后,他先是坐在沙发上,后来,他一下从沙发上猛跳起来,高声的呼天抢地的喊:“孟娜,孟娜,孟娜……”
那大大的,不可一世的,轰天震地的声音终于才把他从梦中惊醒。
他猛地转过身来,在卧室的穿衣架上拿过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拼命地向宿舍外冲去。
他冲出福摩大厦,冲出停车场,边冲边喊:“孟娜,孟娜,孟娜……”。
他冲出大厦下的阴影,一个箭步冲上明暑街,在明暑街上飞奔起来。
他不顾明暑街上热闹的来来往往的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个劲儿的飞跑,一个劲儿的飞奔。
露着哭腔地喊道:“孟娜,孟娜,孟娜!……”可孟娜的车早已消失在市区的尽头,消失在前方茫茫的人海中。
费汉没有追上孟娜,沮丧的回来,他从学校出来,从沪大带来的阴影又重新浮现在他的眼前了,那恶魔般的令他如入地狱的阴影又缠绕着他。
叶文玲的身影又在他的眼前浮现。他像一个落水狗想捞救命稻草似的三步并作两步地窜到屋子里的酒柜前,拿出两瓶特大的高级洋酒,在客厅里狂喝猛喝起来。
他越喝越猛,不一会儿,眼泪从他大大的眼睛里叭嗒叭嗒地掉了下来。
他终于嚎啕着哭出声来,边狂喝着酒,边狂嚷着:“孟娜,孟娜,你怎么要离开我?孟娜,孟娜,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他看见孟娜的身影好像刚在卧室里晃动过,他跑进卧室,一下往孟娜的身影扑去,可是孟娜的身影瞬间消失了,双臂空空的,一下扑倒在床上;
他看到孟娜的身影好象向卧室外走去,他猛地爬起来,又一下向前扑去,扑在穿衣镜前的地板砖上;
他知道孟娜是走进穿衣镜里躲他去了,他吃力的向前挪去,费尽了力气,拼命地搬开穿衣镜,可穿衣镜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他拼命的嘶叫:“孟娜!我的孟娜,孟娜,我的孟娜……”
他拼命的嘶喊着,嚎啕着。
终于,费汉的头垂下来,他被酒精麻醉得昏了过去,他已周身筋疲力尽,浑身无力了,整个身子瘫软在屋里的冰冷的地板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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