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自己8岁。
在一个寒冷的雪夜中,她练剑练到了痴狂境界。
最后体力不支昏倒在雪中。
是父亲把自己背到了温暖的营帐中。
虽然只有那一次,让她此生难忘。
如今俯于丁宁的背上,她鼻子一酸。
眼泪流了下来。
再强悍的女人,总有柔软的时候。
她徐渭熊也不例外。
之所以从小到大拼命让自己变强。
只为能用实力呵护弟弟。
这是母亲临死前的意愿。
也是她毕生的追求。
可这一刻心中那团坚冰放佛在慢慢融化。
丁宁其实知道她醒了。
只是没戳穿而已。
他小心翼翼把徐渭熊放到床上。
当伸手去帮忙盖被子时。两人的脸部距离越来越近。
徐渭熊放在被窝里的小手紧紧握住。
她甚至有种想一拳把丁宁打昏的冲动。
丁宁心中偷笑。
逞强的女人。
看你醒来后如何再面对我。
哐当。
木门被关上,徐渭熊呼的坐起来。
用手抚摸着突突跳动的胸口。
想起刚才紧张的气氛,长吁一口气。
这时门又被忽然打开。
徐渭熊立刻背过身去继续装睡。
“徐教习,你应该多吃点肉。”
“身材太瘦了,背着不舒服。”
怒。
徐渭熊狠狠的抽出枕头扔了过去。
这时丁宁已经迅速关门离开。
“坏蛋。”
“敢戏耍我。”
…………
宁缺在书楼继续看自己手抄的灵脉注解。
他原本就领悟了大部分内容。
先前受到符咒影响,让脑海中的记忆被搅的乱七八糟。
此时摆脱符咒干扰,很快便进入状态。
这本书放在一般修行者手里确实不算多高明。
无非是讲解人体经脉的运转规律。
以及如何调息运气的法门。
对于宁缺意义非凡。
如旧病者遇良医,给他提供了清晰的思路。
虚无的体内缓缓有气息在游动。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到了初识门口。
只差一步就可以成功跨入修行者这扇大门。
这一步实在不易,
当气流汇聚的越来越强时,只觉得胸口发闷。
无法再向前走半步。
“笨蛋。”
“似你这种修行废材,再练下去非把自己练死。”
寂静的书楼中飘荡着一个男人的声音。
宁缺想起少爷临行时的安排。
难道跟那道符有关?
“你想破境,需要有人帮忙。”
“我观你也不算传统意义上的笨蛋,所差的只是身体先天残缺。”
“要不要我给你指点一番。”
宁缺起身循声找去。
“傻蛋别看了,我就在你面前。”
他面前只挂着一幅夫子相。
难道是夫子显灵。
“你是何人,再装神弄鬼,小爷一刀劈了你。”
画中中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就凭你腰间那把破刀,你劈劈看。”
“如果你能毁了这副画像,我保证帮你解决修行问题。”
能不能解决修行问题他不在乎。
劈了眼前这副贱兮兮的画像,他很乐意效劳。
宁缺跟徐凤年不同。
遇到挑衅,换成徐世子只会用嘴炮反击。
他知道自己的嘴皮子功夫从小笨拙。
但腰间的钢刀锋利。
锵。
钢刀出鞘,行云流水般斜劈过去。
躲在画像中的陈皮皮吓得连忙缩回脑袋。
卧槽!
真特么狠。
明明知道对方是个无法修行的废材。
不可能破开夫子设下的结界。
那股逆天的气势,看到都让人浑身发寒。
宁缺被画像中射出的巨力反震到地上。
“小子,刀法有点门道。”
“谁教你的。”
“我家少爷。”
少爷。
陈皮皮想起那个实力恐怖的年轻人。
心中不断的开始咒骂。
书楼需要有人管理,三师姐是常客。
驻守于楼梯口写字发牌。
二楼的工作大多时间由他完成。
偶尔夫子心血来潮,也会亲临监督。
他好不容易休息两天,再次被迫营业。
书楼基本无事可干。
就是呆在画像的虚空世界中睡觉。
原本平静的书楼,因为书院新掌令接任变得不再平静。
他陈皮皮向来以和为贵。
谁当书院领导都行,自己都会客客气气恭敬对待。
结果被新掌令使用特殊禁制符把画像封闭起来。
害的他研究半天,愣是无法破开此符。
整整一天时间,饿的他饥肠辘辘。
“你家少爷,可是书院新掌令。”
宁缺收回钢刀,骄傲的回道:“是的。”
“老弟误会了。”
“我真没骗你,我观你骨骼清奇,绝对是修行的好材料。”
“可惜先天残缺,只要打通气海雪山,保证可以一日千里。”
恭维的言辞人人喜欢。
宁缺也不例外。
“谢谢,这个我知道。”
陈皮皮心想这家伙未免太傲娇了点吧!
好歹谦虚一下。
“你阅览那本灵脉注解很合适。”
“只是有水无渠,即使你知道如何导气又如何。”
“最终还是卡在雪山处无法将力量圆融汇通。”
“除非能把你的雪山凿穿,这个才是修行中最难的问题。”
凿穿雪山。
这个想法足够胆大。
可雪山并非真正的大山,能够斧凿刀砍。
宁缺好奇道:“如何凿穿。”
陈皮皮故意卖关子不肯说。
因为这是他手里的筹码,万一说出来对方不肯帮自己脱困怎么办。
呆在画像中倒是不会死掉。
只是无法享受外面世界的美食,这简直比死都煎熬。
“你家少爷在画像上布置了一到禁制符。”
“只要你能想办法帮我解开,我就破例逆天行事。”
“帮你打通雪山如何。”
这个诱惑对于宁缺真不小。
他想起少爷离开时的吩咐,原来是有这场机缘在。
“那不行。”
“万一我把你放出来,你赖账该怎么办。”